琉璃盞的聲音清脆落地的時候,嚇到了正在外面偷聽的小太監福壽,小太監福壽嚇得一個激靈,立馬屁顛屁顛的跑回原來的位置,和福康站在一起。
福康訓斥道:“福壽,你膽子真大,小心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訴蕭嬪主子,看你明天會不會掉一層皮?”
福壽並沒有和往常一樣,與太監福康一起調侃,說自己以後再也不敢之類的話,而是一本正經的看著福壽:“我方才,在裡面聽到柔妃娘娘和鄭貴人講話。”
福康一臉疑惑:“說了什麼?你聽到了什麼?”
“柔妃娘娘的胎是叫人陷害的,鄭貴人說是嫦妃娘娘……”
福康立馬捂住福康的嘴,叫他不要在繼續說了:“什麼東西?這樣的話你也敢聽,還要來告訴我?宮裡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難道不知道嗎?”
福康和福壽不說話了,只見福康拿起工具就往那邊的大柳樹方向去。
福壽立即跟上福康的步伐,倆人已經來到這棵大柳樹下,現在已經過了夜巡的世間,宮裡再過不久就會再有一波深夜巡邏的侍衛,要想完成蕭嬪娘娘交代的任務,得趕緊趁早了。
福壽有點害怕的樣子:“福康,你說,娘娘要我們來挖這裡,不會真的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裡面吧,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著,你難道不害怕嗎?”
福康錘了一下福壽:“有什麼好害怕的,就算底下埋得是死人,也沒什麼好害怕的,看,我帶了火摺子,到時候打火照亮了看一下就行了。”
四處都是黑的,唯有一處深挖的土坑是亮的,那不是更可怕了嗎?福壽心裡十分害怕,可是蕭嬪娘娘吩咐的任務又不敢不完成,於是福壽硬著頭皮挖坑,眼睛卻不敢看那個地方。
坑挖的不深,就已經探出來有些不同的地方,福康伸出手來,慢慢的摸索,福壽已經是害怕的不行:“福,福康,你在幹什麼?”
福康摸到了一處絲綢一般觸感的東西,於是便不再摸索,用耳朵感知了一下四周有沒有人,然後拿出火摺子打亮。
這個時候,兩個人才看出來,那個衣服的樣子,菊花繡邊,淺青色打底,怎麼看怎麼像妃嬪才能穿的服制。
只看了這個,兩個人才反應過來,周遭早就已經有的一股糜爛腐臭的味道,究竟是什麼。
這裡埋得是一個人,並且還不是普通的人而是後宮的嬪妃,照這個樣子看,也不可能的前朝的事情,而是近日發生的命案。
想到這裡,就連福康都已經毛骨悚然,後脊樑一陣發寒,已經是不敢在繼續看下去了,福康又發覺方才自己在黑暗之中,摸摸索索的用手探尋究竟什麼東西的時候,那種無知無畏。
將那個摸了死人衣服的手,在福壽身上揩了兩把,擦拭了一下。福壽當然也是害怕的不行,看了福康的動作,不僅嫌棄而且害怕,也不注意自己現在究竟在幹什麼,就已經不由自主的發出了聲音。
“咦……啊啊啊!”
果然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突兀,吸引了殿內一等女使知書的注意,知書已經迷迷糊糊快睡著了,但是聽見了外面的響動,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地方,於是開門檢視。
這個時候,兩個太監福壽和福康已經丟了手中的工具,忙不迭的跑到大柳樹的樹下躲著,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福康將火熄滅,又是恢復了一樣的寂靜黑暗,而黑暗中那些工具也都不會被看到。宮女知書只是開門看了一下,沒有發現異常,就又拖著睏倦的身體回了甘泉宮的內殿。
福壽見甘泉宮的宮女進去了內殿,拔腿就要跑,只不過被福康叫住了:“跑什麼,還不快點把東西帶上?你難道想讓別人發現嗎?”
福壽乖乖的將刨土的工具拿上,福康在臨走之前留了一個心眼,撕了一小節土裡人的衣服塞進自己的袖子裡,福壽聽見布匹撕裂的聲音,臉上的表情都要扭曲了:“怎麼的,你還要撕下來戴在身上?”
福康一邊放了那一小截衣物,一邊將方才挖的土坑埋好,確認無誤後,然後才接過福壽手中工具,回了永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