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畢竟,是皇帝的指令,可如若對宮女玉芳施刑,肯定要得罪慧太后,府庫眾人左右為難,可聖旨即聖旨,違抗是要被殺頭的。
“太后娘娘,這...是陛下的意思,小人不得不從啊。”
慧太后氣血回升,簡直當即就要暈厥過去:“那還不趕緊將人放了!愣著幹什麼!”
府庫的小吏並沒有什麼實權,全聽上面的指令,見慧太后惱怒,唯恐自己丟了腦袋,也是沒得法子:“太后娘娘,這小人做不了主啊,這也是聖上的指令。”
慧太后一掌過去,以此洩憤,那小吏嚇得當即跪在地上求饒,這個時候,府庫一有點小職的官員才站了出來。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將玉芳姑姑放了,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竟敢違抗太后娘娘的懿旨?”
幾個小吏屁滾尿流的爬了起來,緊接著立即將府庫獄中的宮女玉芳給放了出來,雖說宮女玉芳確實是被放出來了,慧太后這下子也可以安心了,但是慧太后心中的怒火終究還是壓不住。
堂堂皇太后,竟然指示不動幾個府庫的小廝了,慧太后心中自然不快,可偏偏最讓其不快的,不是府庫中幾個小吏小廝們,而是皇帝。
皇甫子玄公然挑釁慧太后,僅僅是為了一吳國商販人家出身的女兒,慧太后心中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
好賴還是將宮女玉芳給放出來了,人也並無大礙,慧太后也就不再為難府庫這幾個聽命行事的人了。
“梁大人,算你有眼色。今日之事,哀家就不與你計較了。”
慧太后走後,府庫幾個小吏卻是擔心起了梁大人的安危,這太后和皇帝相爭,兩位都是主子,任憑得罪了哪一方都不是什麼好事,這下可好,人已經放出去了,可同樣的,也算是違抗了聖旨,若是皇帝追究起來,遮蓋怎麼辦呢?
其中一個與梁大人有私交的小吏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卻不想被梁大人批評了一番。
“你這蠢貨,這都不明白,難怪你在這府庫怎麼扶,都只能當一個小吏,瞧見沒有,這就是原因。”
這小吏倒是恨好奇:“梁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還請梁大人明示。”
“你以為陛下這麼做是為什麼?難道當真想要把永壽宮的這位年事已高的姑姑折磨致死?這怎麼可能呢?且不說這位姑姑在後宮之中很有威望,宮妃們都要敬畏三分,最重要的是,這位與玉芳姑姑是太后的心腹宮女,是當初嫁入京都的陪嫁宮女啊。”
小吏一拍腦袋,像是明白了什麼,但是隨後又有些膽怯的回應:“梁大人的意思是?陛下這是借打壓玉芳姑姑,來表達對太后娘娘的不滿?”
剛一說完這話,小吏又趕緊左顧右盼了一會兒,順帶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一樣。
梁大人撇嘴笑笑,認為其還算是有點頭腦:“你啊你,總算是有點開竅了。”
這在京都的府庫大獄當差,可沒有那麼容易,接觸的無非都是些達官貴人,至於能放或是不能放,這就要看當差的人能不能清楚的辨認其背後的勢力,意圖何在。
倘若是放錯了人,或是關了不該關押的人,搞得不好,就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天干地支回宮,唯有上章大人一個人進了青鳥國的後宮,是皇甫子玄吩咐的。
正要“拜訪”的地方,就是永華宮蕭嬪的住處,至於為什麼要去永華宮,孫尚玉自己心裡有數。
如臨大敵,但卻心如止水,方才不能露出破綻。
先前,慧太后已經詢問過一次,只不過當日慧太后的主要意圖並不在盤問孫尚玉是否與普尼國國君串通一氣,重點是在撫養大皇子上面,因而太后沒有多問,孫尚玉又是一口咬定並不知情,這才將事情隱瞞下來。
可是世上並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耳目眾多的皇甫子玄,很快的,皇甫子玄就將此事瞭解了一二,對孫尚玉的懷疑更深,而當時皇甫子玄下達指令,被安排做事的人就是上章。
上章和孫尚玉是當事人,所以派遣了上章前往永華宮問個清楚。
實際上,皇甫子玄的目的並不只是將事情問個一五一十。
也即是,上章大人前往永華宮,還有另一個使命,不管怎樣,只要是蕭嬪露出了一點破綻,當即斬殺。
這是皇甫子玄親自下令的。
皇帝冷漠,表面恩義,實際上則是自私到了極致,不僅如此,皇甫子玄還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見過了兄弟姐妹殘殺,多少大臣在自己的面前的慘死,他已經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枕邊人。
皇甫子玄不能容忍任何人背叛自己。更何況,到了孫尚玉這裡,是打破了他的一切計劃,和普尼國國君串通一氣,使青鳥國立於輿論的最頂端。
這足以讓皇甫子玄徹底失去對孫尚玉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