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風笑了笑,一張胖臉上面肥肉顫動,看來鎮定,不勉有強作鎮定感覺,“卓雲來金玉谷前剛剛進入外門,還沒有領到腰牌,說是粗使弟子也沒有什麼稀奇。”
旁邊那看來有龍鳳姿容的扛巨劍領頭弟子臉色更是難看,不停吼道:“卓雲,你下來,雖然你功法不俗,但來本門不久,根基尚淺,下來吧。”
那臺上的弟子並不理他,聽到金吟聲音,一道寒光,帶著森森殺意,從臺子上面透了出來,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那面貌不驚人的卓雲身前已有了一柄巨劍。
那劍勢劍形與巨劍門的制劍一模一樣,巨劍門以巨劍標誌,西洛無品宗號稱最強者,那劍從來不會收入鞘中。
這卓雲的劍從來沒有出現過,不是因為其視宗門規矩於無物,只因那巨劍全是一股金靈氣息匯聚,聚氣成兵。
氣中有兵氣,不是靈氣化形那麼簡單。
青陽、巨劍眾人不再起紛爭,人人都為這卓雲的聚劍法所吸引,“劉胖子,你門中這弟子水好深。”
劉長風有點無奈,“有點深,我也不知道這小子深到這種程度,他是帶師從藝的,以前只是遊蕩的遊俠。”
遊俠本是漂泊無根的人,少數是因為清靜無為,不喜歡宗門束縛,大多卻是因為天姿不明,宗門不收納,所以四處歷練。
更有極少數,突得奇遇之後,功法大進,心態好點的,再覓願意收留的宗門進行修行大業,心態不好的,要麼在先前不收的宗門面前顯擺,更有甚者自立一門也是有的。
像這種心態不好的,往往沒有什麼好下場,再有奇遇,個人力量也不能匹敵宗門,小小奇遇其實算不得什麼。
這個卓雲顯然就是後者了。
“這小子說不定有什麼陰謀,就是想借巨劍門為踏板,進入青鸞板也有可能,進別宗也沒有人肯收他。”金羽文在旁邊嘟嚷著,聲音壓抑得很低。
“小子,你說什麼呢?”劉長風氣得吹鬍子瞪眼睛,金羽文說的話未必沒有道理,劉長老是不大愛聽的,看到風雨瑤等人已把那金羽文的嘴巴按住,直他不要再放炮。
方平站在臺子上面一動不動不動,只是看了一眼那弟子,搖了搖頭,“你下去吧,天道不堅,再煉個數十年,我不想打擊你。”
那卓雲楞了一楞,他的確是一個大有奇遇的散修,得那際遇之後,體內自然有了一套塑氣成兵的法門,想入有品宗門知道年齡大了絕無可能,最後入了用巨劍的巨劍門。
他遊俠經年,大小惡戰至少千場,從來有勝無敗,尤其是最近幾年,更是勝得乏味,信心空前膨脹,而曾經被宗門拒絕的自卑又讓他一直壓抑而不顯山露水,方平一出他那壓抑的引信再不收斂,現在已經爆了開來。
已爆的炮仗,怎麼可能收得回去?
“狂枉,本來我是不想取你姓命的。”那卓雲已踏前一步,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劍力橫空,一道百丈劍芒突的滿布這煉器臺,裡面有森然血氣。
制兵取人性命,血氣擦拭而止,這化形兵刃無法擦拭,只有殺人無數的境況下才會有這樣森然血氣,內裡又有無數幽魂在不停號叫,卻是死於化形刃下的無數神魂殘氣在遊蕩,此人殺人如麻。
劉長風已倒吸一口冷氣,宗人殺人再正常不過,這個看似平和的卓雲居然狠辣到如此程度,他也沒有想到過,再看青陽盟眾人,人人都用一種冷冷眼神看著他,好像有點責問。
“宗人殺人本是正常,不過這個卓雲向來不盡全力,那血氣不透,我以前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明輝雙手抱於懷內,看著臺上,“兵事殺人正常,殺人如麻者,無一不是驚天本事,不然誰站著讓他殺?就是不知道你這個卓雲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十方絕地,劍力縱橫三千丈,這臺子上面已全是那劍芒震動,差點就要到評判長老們的身邊。
那方平在這劍力面前毫無所動,在劍力及到其體殼的時候,渾身上下已透出七色來,其中雷氣將那虛浮劍力震開,化於無形。
卓雲人已在空中,一道滔天金靈化形巨刃挾帶罡風直從上面斬落下來,可破天地,現在對著的是方平的天靈蓋。
五十丈高空直擊而下,火花飛落四方,這剛猛與迅捷不是人間所有,至高至柔往往出於一道,方平已伸出左手。
狂風嗄然而止,人人都看到,那巨刃落到了方平掌中,其人五指將巨劍捏得牢牢,淡若輕風,接著他向前跨了一步。
那卓雲臉上已如土色,雙腿好像有些立足不定,接著琉璃碎裂聲音傳來,那巨刃化為渣滓,接著又是一道風氣,巨刃金靈氣息四處飄散,並不回到卓雲身內,卻是天空中去了。
那人的功法已被散掉,方平走到其面前,面對著雙膝伏於地面那人,臉色冷冷:“我也在外歷練過,知道遊俠的規矩,敗就是死,你有話說?”
那人強行抬起頭來,臉上透出慘烈意思,“能不能放我一馬,我功法全被你廢,以後回鄉當個老農就是,再不存痴心妄想。”
方平搖頭。
巨劍門中傳騷動,卻是那扛巨劍頗有威嚴的領頭弟子已上了臺子,“卓雲,既為遊俠,你連這點規矩都不懂麼?死則死矣?”
那卓雲臉現惡色,“孫周,我不是你門中人,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這一句話說出來,臺子下面已全是罵聲,這人實在是狼心狗肺,為了活命,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孫周背後劍離體,劍落時候,就是腦袋被斬落的時候。
那劍橫亙於空中,雖有千萬鈞,卻再也落不下去,一道雷力在空中將那巨劍枷住,方平仍然將手負於背後,身上靈氣波動的徵兆也沒有。。
那雷力明明是從他身上發出,不動而能聚集雷力,這人的境界更讓人意想不到。
那背巨劍的孫周嘴唇微動,就這麼一手,他已明白十個孫周也未必是方平的對手,話已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