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蕙那個女人終究是在自己驚才絕豔的夫君心裡佔了一個位置,人走了,創傷還在,自己愈不合,別人也進不來。
她就是被擋在門外的那個人。
她也嘗試過走進去,去到別的沒有被佔據的位置,用盡了一切辦法,可是依舊被關在冷冰冰的心房之外,久了,她也麻木了。
她想到了自己還有兒女,她不能得到愛,總要將他的血脈撫養的優秀又成功。
這些年他與夫君相敬如賓,夫君敬重她,卻不會對她產生男女之情。她教導親子親女都極為用心費力,親子已經被培養考進了的白煙學府,另外個庶子李景明卻只能進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學府,今年二姑娘李玉婉和她的親女三姑娘李玉璣也要考學府了,這是周蕙的女兒回來了,她真是擔心焦慮了好些日子。
這個女孩子是周蕙的女兒,要被教導的如何優秀呢?周蕙早喪,可也是在親女八歲才喪,這小時候的啟蒙總是教好了的,啟蒙是學習裡面最重要的,啟蒙可以了,其餘的也不會差了。再說周蕙身邊還有個紫墨在,周蕙死了,她怕是要為照看小姐的女兒的,紫墨的學問才智也非同一般,又扇內宅之術,所以這回來的一個女孩子,真的…不是個善茬子啊!
江氏眼睛裡放出憤恨的光,這一刻刻的等待分外煎熬,手指緊握成拳,長長的修的秀麗的指甲深深的扎進了肉裡。
李玉璣感覺到母親的情緒不加,不由皺了皺眉頭,擔憂的拉了拉母親的袖子。
江氏回過神來,朝著親女笑了笑,又仔仔細細的檢視起女兒的眉眼面貌來。
容貌秀妍,眉眼如遠山煙雨,星眸明亮,櫻唇桃腮,嬌俏可人。面板細膩柔滑,像白蔥一樣嫩白清透,整個人像朵迎春招展的雪梨花,清新又漂亮。
這副樣子是討男人喜歡的。江氏心裡鬆了口氣,女兒總歸是像她父親多一些的,長的也是美貌動人。
若是像自己這副端莊無趣的面孔,那她可真是無處哭去,還要心急死。女孩子跟男孩子還是不一樣的,女孩子要是不能長個好皮相討夫君喜歡,那做了正室也只是男人擺在家裡的一尊雕像而已,跟著妾室們出門時,還要時不時被豔壓…
“母親這是怎麼了?”李玉璣見著母親一會緊張一會放鬆的模樣越發擔心了起來,終於沒忍住問了出口。
“沒事兒。璣兒別擔心,母親只不過是想到今晚我們吃些什麼罷了。”
江氏隨意糊弄了一下女兒。她向來是個愛藏心事的女兒,這種陰私不光彩的事她也並不想讓女兒知道,她心裡放不開。
突然來人報道七姑娘和大公子還有半刻鐘就要到了。
江氏捏著的汗帕都有些溼透了,鬼使神差的往孟夫人那裡一看,孟夫人仍是那般盛氣美貌不可親近的架勢,但眼底卻露出一絲喜氣來,顯然是為了那女孩子的到來而高興著。
江氏面色慘白了起來,心裡面像被潑了一桶涼意刺骨的冷水,澆的透透的,刺骨落魄。
她之前還有的一絲僥倖,要是孟夫人不喜歡周蕙的女兒,只是做個表面樣子的。
結果卻是真的,孟夫人器重那個女孩子,還真心的喜愛她,那麼那個女孩子的身價必然要超過自己的姐兒了,恐怕還要將原本落在自己女兒身上的好姻緣給搶了過去。
不行
!不可以!
難道周蕙搶了自己夫君的愛還不夠,她的女兒還要來搶了自己女兒的好姻緣?
江氏想到這個結果就幾乎無法呼吸了,劇烈的喘息著,嘴角勾起了癲狂的笑意,這些年隱藏在內心陰暗角落裡的忍辱負重就要抑制不住的噴薄而出了。
李玉璣猛地抱住了要剋制不住自己的母親。
心裡卻是驚嚇極了,母親怎麼突然這樣瘋狂,如今只不過是等著七妹妹回來而已,母親就擔心成這個模樣了?
當年的事看來對母親心裡留下的刻痕還沒有健忘啊。
江氏感受著懷裡少女般清新柔的氣息和柔軟的身體,內心漸漸平息起來了,她還有兒女呢,再怎麼咬牙切齒,也要不動身色的忍過去。
李景揚也注意到了母親和妹妹的異常,略微擔心的把眉峰豎起,知道母親和妹妹沒事兒後又若無其事也舒緩開來。
他沒和母親一塊站,而是同著其他兄弟們站著一塊,男女分開來了。
李玉情看著窗外,終於要到了。
馬車停了下來。
李府門前的眾人也將視線移了過去。
第一輛馬車眾人是忽略不看的,這是用來開路的馬車,主人不會坐的。
第二輛馬車眾人都以為是大公子李景和,畢竟他是哥哥,理應坐在前面一輛,卻沒承想第三輛馬車先撩開了,李景和帶著他的兩個小廝出了來。
李景和是急著出來要跟祖母和妹妹商量事,怕他們腦子抽了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他曉得哪個狐狸般的七妹妹正等著呢!
她這些天扣著他不回去又不讓他傳訊息豈不就是故意的!
所以他才心急火燎的出來了。
見著李景和從第三輛馬車裡出了來,在場的不少人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