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豔稠麗的夕雲層層疊疊的渲染在天幕,鎏金色的光束逐漸黯淡,變幻為輝宏燦爛的橘金色熠熠生輝。
晚晴天下靜謐寧和。
萬物生靈共享潤澤。
晚風薰染著綠葉的清新淡淡拂過裙襬,墨羽長髮在華麗絲緞中迤邐出瑩潤輝澤。幾瓣零碎的玫瑰花瓣悠然翩躚在鬢角,其中嫣紅的一瓣玫瑰恰巧落在少女精緻的鎖骨間。
記者們目光驚豔的凝視著南醉生,內心裡瘋狂叫囂著用手中的相機定格下眼前這幕瑰麗絕倫的畫面,但是礙於少女至尊至貴,不容染指的高貴身份,他們不得不按捺住內心中瘋狂叫囂的想法。
而是安靜乖巧的,一改批判審問容顏顏時的刁鑽刻薄,目光灼熱卻又尊敬的凝視著國色天香的南醉生。
“請問,請問南大小姐之前受到槍擊後,傷勢完全痊癒了嗎?可以正常回到七月中學裡上課學習嗎?”一名女記者鼓足勇氣後,拼命維持著臉上淡定自若的神色,語調輕柔禮貌的緩緩問道。
避重就輕的問題令南醉生心生好感,她抬眸望向眼前相貌秀麗的女記者,笑容溫暖又華麗:“傷勢還在滿滿恢復中,不過足夠維持平日裡的生活作息。至於學校裡的課程學習,我想還要再過一個月,或許更多的時間才能往返學校,畢竟若是貿然上課的話,傷勢很容易惡化。”
清靈柔婉的聲線悠然的流淌在晚風裡,星星水晶在逐漸黯淡的夕光下折射出幾點微光,層疊的柔滑裙襬隨風飄逸,青玉流蘇矜持的壓住衣裙的領口。
禮貌又溫和的言辭瞬間俘獲了眾多記者們的心臟。
“謝謝南大小姐耐心細緻的回答,希望您可以早日康復,重新坐在教室裡與同學們共同學習,成長。天色已晚,我們就不過多叨擾您了,再見。”相貌秀麗的女記者神色恭敬的彎腰俯首後,率領著身後浩浩蕩蕩的記者們戀戀不捨的回望了南醉生幾眼,扛著攝影儀和相機紛紛轉身離去,分道揚鑣。
南醉生笑意清淺,亦是禮貌溫和的微微回禮後,抬眸望向光影幽深的人群背影。
一顆完美無瑕的鑽石遭受到車輛的傾軋後,從項鍊主體上剝落迸濺到街道邊緣。
璀璨的光芒自鑽石內折射流淌,哪怕天際只餘下黯淡晦暗的夕雲,只要還剩下一絲浸染著微光的流夕,它亦能在髒汙塵土中折射出絢爛的光輝。
南醉生低眸注視著零落地磚上的鑽石,靜默片刻後,她回眸望向站在身後的妖豔女子:“今日之事,有勞你了。”她步履悠然的靠近對方,目光在觸及到女子手臂上紅腫的抓痕時,一抹森冷的光芒在墨眸中轉瞬即逝。
“我不是特意交代過你,不要再讓自己受傷嗎?”南醉生低眸檢視著妖豔女子手臂上的抓痕,原本清靈淡然的語調驀然浸染著緊張不悅之色。
妖豔女子見況朱唇微啟,毫不在意的抬起手臂掃了一眼:“這些都是小傷,不礙事的。話說回來,今天還要好好感謝你為我謀劃出的意見,否則我是萬萬沒有資格責打辱罵那個容顏顏的。不過她的母親,那名醜惡陰險的容夫人若是發現我,非把我生吞活剝了不可。”
言即此處,妖豔女子的目光驟然凌厲,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昔日悽楚慘痛的過往,以及血腥可怖的痛苦折磨。
紅寶石項鍊如同一滴殷紅的血,靜靜的滴落在女子精緻的鎖骨間。她斂眸凝視著手腕內側的淺褐色疤痕,森冷的惡意深深浸染在美豔容色間。
“你怕嗎?”南醉生聞言不置可否的一笑,墨眸裡波光瀲灩,宛若雨過天晴後的澄澈雨滴自花瓣間滑落,瑩潤又純澈。
“哼,我當然是不怕的,應該說老孃怕個屁!”舉止優雅的妖豔女子毫不掩飾的爆了句粗口後,動作極為暴戾的嘎嘣嘎嘣捏響著拳頭,將秀窄修長的骨節攥握的劈啪作響:“等我將那個毒婦擄來,我一定要親手剁碎她的十指。”
塗抹著橘紅色唇釉的唇瓣嬌豔欲滴,妖豔女子邊說邊期待不已的輕舔了一下朱唇,目光裡流露出深刻的怨恨與憎惡:“剁碎她的手指還不夠,我還要將她剝光了扔到大街上,讓軒市裡所有的人都看見那名毒婦痛不欲生的模樣!”
陰寒刺骨的語調流轉在晚風裡,流落在南醉生的耳畔時卻沒有掀起她內心中的半點波瀾。
斜倚櫥窗的南浮生聞言默默的垂下鳳目,俊美無儔的容顏上流露出微不可察的興味與讚賞。驚為天人的風華月貌在逐漸黯淡無光的夕雲下愈發顯得驚心動魄,他微勾起薄唇,一步一步緩緩走下腳下的石階。
妖豔女子收斂了縈繞在周身的惡意後,抬眸望向站在身側風華絕倫的少女,目光裡流露出毫不遮掩的擔憂與愧疚:“對不起,我剛才說的有點血腥殘暴,是不是嚇到你了?”她有些懊惱的扯了扯自己的長卷發,柔聲致歉道。
“怎麼會呢,相反,我不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和你一樣期待容夫人壞事做盡後的悽慘下場。”南醉生微勾唇瓣,宛若畫卷裡古典閒雅的容色在黯淡夕雲下愈發靡麗濃豔,令同為女人的妖豔女子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驚豔讚賞的目光。
“沒嚇到你就好,老孃要先回去準備整治那個毒婦了,媽的,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沒有白等,不親手了結她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恨!”妖豔女子憤恨不已的磨了磨牙,清脆的聲響自她攥握的拳頭間傳來,看著她暴戾粗魯的行為舉止,南醉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啞然失笑。
墨羽長髮被晚風撩起一縷,隨即又很快迤邐在華麗的裙襬邊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我一直都很好奇”
“好奇什麼?”低磁魅惑的男子聲線打斷南醉生還未說完的話語,南浮生氣度尊華的緩緩而來:“我不聽話的孩子,不乖巧的小貓咪可是要受到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