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我精心準備的子彈,並沒有如願以償的射進南浮生的身體裡,反而意料之外的撕裂了你南醉生的肌理血肉。
失去溫熱血液流淌的鮮花終會枯萎,這樣一朵國色天香,卻又靡麗妖嬈的牡丹花,若是就如此枯萎凋零,腐敗成泥,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此澄澈乾淨的靈魂,以及聰明絕頂的智慧,若不好好加以利用,簡直是暴殄天物。
思慮至此,許深微微垂眸,浸染在唇畔處的笑意優雅至極,卻也冰冷至極。
淺粉色的櫻花衣裙層疊垂落在座椅邊緣,南醉生靜靜打量著宮殿內的擺置,聲線清泠:“嗯,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不過太子殿下身側的這些人還需多多歷練幾番,否則一個兩個的,單拎出去都是不成器的。”
華麗至極的眉目微微揚起,許深難掩笑意的凝視著張揚豔麗的少女,溫柔淺笑著說道:“好,就依你所言,日後我定會多加調教,免得她們一個兩個的出去丟了本宮的顏面,更丟了皇家的顏面。”
言即此處,他抬眸不輕不重的掃了殿內的女侍一圈,蘊含在目光裡的沉重威壓與警告近乎壓得這些女侍喘不過氣來。她們屏息斂氣的恭恭敬敬站在原地,絲毫不敢覬覦窺探太子殿下此時此刻的神色。
不過想也知道,定是冰冷凌厲萬分。
“但願如此。”南醉生漫不經心的答覆著許深,秀窄修長的玉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著酸枝木雕花磨潤的桌面。
許深見況微微一笑,也不惱她,而是身姿優雅的玉立殿內未央處,懸掛華麗水晶燈的正下方,有條不紊的吩咐著站在殿內的女侍們:“其餘人等都退下吧,留下幾名熟悉領事處的女侍即可,剩下的各自守在殿外,非召不得進。”
“奴婢遵命。”一個個佇立原地呆若木偶的女侍們聞言紛紛暗自鬆了口氣,天知道太子殿下若是忽然心情不悅,會不會嚴厲懲處貶斥了她們?為今之計,還是按照太子殿下的命令退出殿外,明哲保身為佳。
“等一下。”南醉生驀然停下輕叩桌面的玉指,聲調微揚幾分,喚住即將排列成隊伍井然有序退出殿外的女侍們。
“請問南大小姐還有何吩咐?”聽到少女清冷空靈的聲線,女侍們紛紛不由自主的感到驚惶不安。尤其是靠前佇立在太子殿下與南大小姐面前的一排女侍,只感覺心肝脾肺腎,哪兒哪兒都隨著少女的語調顫顫巍巍。
南醉生緩緩抬起手,瑩潤玉白的藕臂上縈繞著幾縷墨色的長髮:“你,你們幾個,把站在殿外的侍衛們都喊進來,我有些話要提點你們。”她伸出手指向站位靠後的幾名女侍,吩咐她們幾人將守衛殿外的侍衛們傳喚進殿。
“……是。”女侍們溫順乖巧的俯首聽令,暗地裡卻抓心撓肝的好奇著南大小姐方才所言的‘提點’是什麼?難不成是太子殿下忽然反悔,準備嚴厲懲處這些頭腦愚笨的宮人?
幾名膽大的悄悄抬眸快速掃了一眼,奇了。
因為觀察太子殿下的神色,眉目間浸染著滿滿溫柔優雅之色,絲毫不像一副秋後算賬的模樣。反觀之落座休憩的南大小姐,正在一名女侍的侍奉下舉止優雅的品嚐著玉盞內的芙蓉花露,神情相較於太子殿下,少了幾分溫柔,多了幾分閒雅。
於是,女侍們齊齊茫然(懵逼)了。
不出片刻,守衛在宮殿外的侍衛們便井然有序的走進殿內,不同於心思細膩的女侍們精彩紛呈的神色,這些侍衛們紛紛面無表情,彷彿個個都是無悲無喜的木偶。不過也難怪,侍衛素來沉穩古板,輕浮跳脫的通常不會選進宮來。
只見這些侍衛們有條不紊的穿過女侍中間讓出來的一條道路後,動作整齊劃一的半跪行禮:“奴才等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南大小姐。”
南醉生垂眸望向侍衛們波瀾不驚的面龐,頗感無趣。女侍們雖然大多膽小愚笨了些,但終歸是溫柔解意,看著也養眼舒心的。反觀之這些侍衛們則是古板嚴肅,就連行禮請安時都流露出一種嚴陣以待,蓄勢待發的肅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