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鳥的羽翼華麗至極,在暖陽耀輝下流淌著瑩潤柔滑的光澤。
星星點點的清光碎影搖曳在纖長飄柔的尾羽上,淡藍色的尾羽與寶藍色的尾羽交相輝映,流轉著華貴又妖豔的光暈。
“你們……你們會說話?”南醉生瞬間呆滯在原地,虛幻無實的靈體漂浮在半空,哪怕是薰染著櫻香的春風也不能拂動她的靈魂分毫。一滴雨珠浸染在花瓣上翩躚在清風裡,清潤的沾染在雀鳥的羽翼間。
為首的一隻雀鳥頗為人性化的輕輕點頭,豆大的黑色眼睛裡清晰的倒映出南醉生的靈魂光影:“不是我們會說話,是因為你現在的靈魂已經脫離軀殼了,所以能聽懂我們在說什麼。”
雀鳥扭轉柔軟的脖頸,嫩黃色的鳥喙細緻溫柔的梳理著光澤流轉的羽翼:“不過你這個人可真奇怪,靈魂居然可以在陽光下肆無忌憚的漂浮,你不會感到像烈火灼燒一般的疼痛嗎?”
南醉生聞言錯愕一瞬,迷惑不解的蹙起如水墨畫般精心勾勒出的黛眉:“烈火灼燒一樣的疼痛?”
寶藍色的尾羽優雅搖曳,為首的那隻羽翼豔麗的雀鳥轉過頭,似是不敢置信的望向面前國色天香的少女:“嗯嗯,是的,烈火灼燒一般的疼痛。”它砸了咂嫩黃色的鳥喙:“你不知道這些嗎?許多漂泊無依的靈魂都是十分畏懼陽光的,稍有沾染便會痛不欲生。”
柔婉清鳴的聲線縈繞在耳畔,與櫻花簌簌而落的聲音纏綿在一起,流淌著靜謐祥和的氣息。
虛幻無實的靈體安然無恙的籠罩在暖陽耀輝下,南醉生隨著清風在空中翩躚環繞了幾圈,疑惑不解的抬眸望向面前的幾隻雀鳥:“可是,我並沒有感到如烈火灼燒一般的疼痛啊?”
話音未落,她抬起手好奇的摸了摸雀鳥的羽翼,絲柔順滑的觸感流淌在指間,令她情不自禁的撫摸著雀鳥的頭頂以及纖長飄逸的尾羽:“不過我還從未見過像你們這樣美麗的雀鳥呢,城市裡大多是色澤豔麗的鸚鵡,和你們一樣有著華麗尾羽的鳥兒,貌似也就只有神話裡的鳳凰與青鸞了。”
藍尾白翼的雀鳥們聞言很是驕傲愉悅的高昂起小腦袋,晶潤的黑色眼睛裡流淌著毫不掩飾的歡欣與自豪:“那是當然啦,我們可是重明鳥,壽命十分悠久漫長,怎會是那些愚蠢肥胖的凡鳥們可以相比的。”
南醉生:“……”
少女訕笑了兩聲,秀窄修長的手指輕撫著重明鳥的羽翼:“重明鳥……”
她微眯起波光瀲灩的墨眸,唇畔處浸染著清淺的笑意:“我以前見過媽媽的旗袍上刺繡過重明鳥的模樣,不過都是淺藍漸變的羽翼與尾羽,和你們一樣的寶藍色尾羽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重明鳥舒展開柔白色的羽翼拍打了兩下,得意的翹起色澤華麗的尾羽:“只有幼年期的重明鳥是淺藍漸變的羽翼和尾羽,像我們一樣已經步入成年期的重明鳥則是深藍或者寶藍色的尾羽。”
“原來如此。”南醉生輕點下顎,收回撫摸重明鳥羽翼的手。
她凝視著為首那隻尾羽色澤豔麗的重明鳥,聲線裡難掩急切的問道:“對了,請問你們方才說的一直看見我再不停的撞牆,是怎麼回事?”
重明鳥們聞言砸了咂嫩黃色的鳥喙,籠罩在暖陽耀輝裡的羽翼流淌著高貴柔白的華光:“本來我們打算去別的地方覓食築巢的,但是這家醫院裡的櫻花樹靈氣濃郁,有助於我們的修行,便臨時決定在這裡築巢生息。然後我們便發現你一直徘徊在櫻花樹周圍,還鍥而不捨的撞向那道無形的桎梏。”
柔白的羽翼在流光下舒展,重明鳥飛往靠近長廊外的一處櫻花枝葉,駐足在櫻花上低眸望向眼中那道流淌著無形無跡深蘊靈澤的桎梏。
“我猜想你應該是看不見這道桎梏,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它傷害灼燒。”纖長飄柔的尾羽流淌著妖豔的寶藍光澤,幾瓣櫻花零落在柔白的羽翼。
南醉生順著薰染著櫻香的春風飄向長廊旁側,斂眸認真凝視了許久也未發現任何端倪:“我確實是看不見,不過聽別的靈魂告訴我,若是超過脫離軀殼後的七天時限,我便要真的魂飛魄散了。”
她柔柔嘆了口氣,漂浮在重明鳥所駐足的櫻花枝上,雙臂抱膝垂眸落寞的注視著落英繽紛的櫻樹:“今天是最後一天的期限,我若是在不回到自己的身體裡,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我的親人了。”
清靈的聲線裡浸染著柔渺的哀愁,重明鳥舒展開羽翼飛落在南醉生的肩頭,低頭在少女虛幻無實的靈體上蹭了蹭,溫潤柔軟的羽毛輕掠過南醉生的靡顏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