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的垂雲髻在鴉羽流墨的髮間熠熠生輝,流動著水晶燈裡傾瀉下的星光碎影。兩束柔滑的墨色長髮自鬢邊兩側繞在腦後,一支垂墜著珍珠流蘇的蓮花樣式髮簪斜插在雲髻裡。
餘下的兩束墨髮自然垂落在披散身後的墨色裡,仿若蝴蝶結下飄逸流淌的尾翼。垂雲髻款式簡單,清新淡雅,遠遠望去像極了一隻翩躚花叢的鳳尾蝴蝶。
南醉生靜謐美好的執著水墨丹青的右側畫軸,儘管她的容貌相較於千葉櫻子,更能流露出靡麗傾國的魅惑風華,但是迤邐在身上以及臂彎處的墨髮長度堪堪才到腰下的豐盈處,並沒有畫中美人的迤邐委地。
反觀之坐在學生會專屬場地裡,倚靠在高高在上的會長主位的千葉櫻子,則是萬分符合這幅水墨丹青裡的畫中美人模樣。
高高紮起的馬尾漆黑如墨,柔滑的髮梢兒順著鋪設天鵝絨的座椅邊緣處,一直迤邐蜿蜒在她修長的小腿。鬢髮兩邊精心蓄養的墨色長鬢自然垂落在身前,順著她搭在座椅扶手的臂彎,一直流淌在暗紅色的地毯上。
這一幕美人慵懶的畫面實在嫵媚,其中還隱隱流露出非同一般的尊貴。
“確實,細看之下的確像極了學生會長千葉櫻子,她的頭髮披散下來就和畫中人的長度一樣,迤邐委地。”男生們目光炯炯的緊盯著座椅上的千葉櫻子,同水墨丹青裡的古典美人再三對比下,一邊重重點頭一邊神情篤定的說道。
躺著也中槍的千葉櫻子:“……”
她微眯起描繪著精緻眼影的魅惑雙眸,不輕不重的緩緩掃了東夢生一眼。
少年溫潤如玉的俊秀容顏流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無奈神情,千葉櫻子蕙質蘭心,僅需對方一個眼神便明白了事出有因。
纖細的玉指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斜倚座椅的臂彎處,柔柔纏繞在其上的墨色鬢髮。由於近日行程繁重,千葉櫻子避不可免的感到疲憊,所以在認真專注的聆聽完南醉生的箏音後,她便閉目休憩了片刻。
不過東夢生眉目間的那抹無奈神色,倒是勾起了她的興趣。
輕聲喚來一名學生會的成員後,一名齊耳短髮的精緻女生俯身在千葉櫻子的耳畔講解著來龍去脈,這才讓這名冰山美人知曉了何為‘事出有因’。
千葉櫻子斜倚在紅絲絨菱格點鑽的椅背上,魅惑的美目似笑非笑的掃了臺上的許深一樣。少年長身玉立,精緻繁麗的禮服愈發襯托出對方華麗至極的眉目,與禮堂內同樣華麗的水晶燈光纏綿在一起,撩動人心。
“這不是許太子嗎?”她紅唇微啟,低低念出許深在七月中學裡的綽號。
“沒錯會長,就是許太子殿下哦。”那名齊耳短髮的精緻女生笑的眉眼彎彎,聲線清麗靈動極了:“方才就是許太子向同學提出疑問,讓大家一起觀察水墨丹青裡的畫中美人像哪位同學。”
千葉櫻子聞言難掩笑意,眼尾處斜挑出的一抹眼影流光在燈光下瑩華閃爍,星星點點間浸染著她清冽的目光,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不愧是許太子,這挑撥離間的本事還真是無人能比。只不過好端端的他忽然刁難起東夢生做什麼?我記得他們兩人之間可以說是素無交集,難道在我離校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一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交疊起修長的雙腿,瑩白如玉的指尖上纏繞著墨色的鬢髮。
齊耳短髮的精緻女生聞言斂了笑意,接著俯身在千葉櫻子耳畔,附耳說了寥寥幾句話。話音未落她舉止靈動活潑的歪了歪頭,口中說著‘我去給會長倒一杯果汁後’,便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千葉櫻子見況挑了挑秀麗的長眉,絲毫不在意對方略微失禮的舉動,即便她出生在規矩繁多的別國皇室裡,但她骨子裡依舊崇尚自由。
“原本和南醉生搭檔的男主持人應該是高三年部的文學長,但是後來不知為何,竟在最後關頭處臨時換成了許太子。”
方才那名精緻女生的話語縈繞在千葉櫻子的耳畔。
她端起放在茶桌上的一杯清酒,淺啜慢飲間垂眸緩緩思慮著許深的別有用意。
高三年部的文學長是與她同班的班長,更是學生會里能力突出,人品正直的副會長,在七月中學裡頗受學生們愛戴,究竟是為什麼,能讓身份地位絲毫不低,且同樣優秀的文學長甘願退出新生典禮,從而將位置‘心甘情願’的讓給許太子許深呢。
文學長在七月中學裡別名稱為文曲先生。
其中的文曲出自文曲星,又名文星。
舊時傳說主文運,亦以指重要的文職官員及文才蓋世的人。
畢竟據她所知,文學長向來傾慕才華橫溢的女生,聽聞高一年部的新晉女神南醉生不單單在主持人大賽上開闢特等獎的首例,更要在新生典禮上表演古箏這種雍容典雅的樂器,他幾乎是絞盡腦汁的日以繼日練習著文稿談吐,才爭取到了學校裡指定為南醉生搭檔的名額。
足以可見文學長在與南醉生搭檔的這件事情上,刻苦用心的下了多少功夫。
可惜往昔的心血在今日付諸東流。
千葉櫻子目光流轉間,晦暗不明的望向站在禮臺上的許深。眉目華麗的少年察覺到她的目光,笑容優雅又魔魅的抬眸望向臺下未央首席處的冰冷少女。
他勾起薄唇彎出一抹撩動人心的弧度,星眸中仿若流淌著萬千星辰。
悄無聲息間,原本慵懶斜倚在座椅上的千葉櫻子忽然端坐起身,她危險的眯起嫵媚的雙眸緊緊盯向許深,電光火石間終於明白了少年取代文學長的用意。
“許太子,太子……”千葉櫻子嘀嘀自語著許深的稱號,這樣尊貴的別稱在七月中學裡,也只有許深當之無愧。
聽聞太子在這個國家裡是皇室繼承人的身份,那麼現在太子有了,可是太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