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芬淡雅的杏花在灰,白,黑三色交融在一起的辦公室內簌簌而落,冰冷單調的沉鬱風格與白瓷杏花交相輝映,彷彿沾染在一副潑墨山水畫上的炫麗油彩,繁麗柔美間流露出微妙又奇異的金屬質感。
捻在修長指間的一枝杏花唯餘下幾朵花蕊,玉白色的花瓣靜謐的翩躚在灰色的地毯。
“總而言之,這份誘餌我已經準備了許久,就等著大魚咬鉤。”南浮生垂眸注視著點綴在枝頭的嫩黃花蕊,低聲說道:“這份合同你妥善保管好,等北戰出手時就丟擲去。”
他摘下一朵杏花花蕊,言辭冰冷又低沉:“既然要曝光容氏曾經參與過地下王國的黑色產業鏈,又怎能缺少龐大驚人的資金數額呢?這份禮物希望容氏會喜歡。”
“哦,不應該說希望容家的那名小姐會喜歡。如果仗勢欺人的家世都沒了,那麼她還有什麼資本繼續生存在軒市裡,以及高高在上的生存在七月中學裡呢。”南浮生舒展開雍容閒雅的容顏,俊美無儔的眉目漫不經心的揚起。
他最喜歡看見那些自不量力的螻蟻追悔莫及的模樣,如果再悽慘脆弱一點,腆著臉求到他的面前痛哭流涕,卑微叩首,那種場景一定會更加美妙。
哪怕世界上再濃醇的咖啡與珍貴的美酒,也不能與之相比。
遙秘書聞言抱著懷中的資料夾,默默的向自家老闆豎起一個大拇指:“老闆英明。”
嬌媚的容顏上重新展現出諂媚的笑,她風情萬種的拂開披散在胸前的波浪長卷發,溜鬚拍馬,極盡奉承恭維的吹捧著南浮生:“容氏那些人和您相比就是螻蟻,老闆隨意抬起一根手指就能碾碎,而且還是碎的不能再碎的那種渣渣,誰讓容家的小姐有眼無珠,得罪了大小姐呢!”
柔魅的聲線裡難掩慷慨激昂,擲地有聲的落在簡約冰冷的辦公室內。
南浮生聞言似笑非笑的瞥了遙秘書一眼,從落地窗前緩緩走回辦公桌後。
“說完了?”他坐在皮椅上,十指相扣優雅無匹的抵在下顎處,鳳目裡隱含著笑意的望向嘿嘿訕笑著的遙秘書:“我的事情都交代完了,既然你今天這麼有熱情活力,我就再交代給你一個新的任務吧。”
“……”
遙秘書諂媚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她僵硬的站立在原地,隔著辦公桌期期艾艾的望向腹黑迷人的南浮生:“請問是什麼任務啊老闆?”
該不會是又和以前一樣和她加班加點的探討著,關於少女成長的一些青春期生理問題吧?那樣真的很羞澀很難為情好嗎!雖然如今的她已經是一名成熟性感的女人了,可她依舊擁有著一顆羞澀純稚的少女心。
南浮生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致的欣賞著秘書青紅交加,變幻不定的臉色,靜默了許久後才大發慈悲的說出此次交代給對方的任務:“很簡單,今天是七月中學的新生典禮,下午兩點便會結束,我有幾個會議要開實在抽不出身,你代替我開車去把醉生接過來。”
眉目俊美的男人笑眯眯的說道,目光卻從秘書嬌媚的容顏上流轉到玻璃杯中的白開水。
“啊?”
素來優雅得體,精明能幹的金牌女秘書遙遙,在沉穩威嚴的總裁面前,難得流露出疑惑迷茫的神色,以及聽起來不那麼優雅的疑問聲。
她深吸了口氣,柔美的聲線情不自禁的微微顫抖:“老闆,您放心我去接大小姐嗎?當然,我不是說自己辦事能力不行,而是……”遙秘書蹙起黛眉,描繪著豔麗眼影的美眸裡淚光點點:“我路痴。”
南浮生沉默了。
是啊,他差點忘記了,遙遙雖然工作能力很強,在人際交往方面有著同他如出一轍的雷厲風行,但她有著一個眾多女人都避不可免的通病那就是路痴。
記得遙遙第一次來軒騰面試時,便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街道里亂撞,問了好幾個路人都沒能正確找到軒騰的面試地點。恰巧那天南浮生開車出去為南醉生買零食,路上遇見這名美麗但不失狼狽的女性後,他好心的停車為對方指明簡單的路線。
當然,他可不是見色起意。
在南浮生眼裡看來,除了乖乖被他養在蓮鯉軒內的南醉生,其餘的濃桃豔李不過都是一具具紅粉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