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夢生修眉微蹙,俊秀的容顏在流金色的光束下熠熠生輝:“打你又如何?醉生說得對,你才是賊喊捉賊。無理取鬧是你,造謠中傷是你,囂張狂妄是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陷害!”
他難得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斥責過後,東夢生平復下起伏不定的情緒,冷冷的瞥了黃鸝一眼後,轉過身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文稿印件:
“大家仔細看一看,若是真的原創,又怎麼會流暢的寫出南醉生昔日講誦的所有內容?但凡是文稿創作,都少不了磕磕絆絆,可這份文稿裡的頌詞卻流暢無暇,只不過多了刻意勾抹塗改的痕跡而已,實在虛假至極!”
同學們聞言紛紛低眸仔細的檢視起手中的文稿,確實如東夢生所說,這份文稿印件裡的講詞書寫的實在過於流暢,哪怕是用暢通無阻來形容,都不過分。
只不過字裡行間多餘的批註與看似認真,刻苦,且絞盡腦汁的引經據典等,矇蔽了他們的雙眼。拋去這些繁雜瑣碎的勾畫塗抹外,剩餘的就是完整熟悉的,昔日主持人大賽上南醉生所講誦的讚詞。
“你,你強詞奪理!”黃鸝驚惶不安的站在原地,她手足無措的環顧了周圍一圈學生們的神態,皆是整齊劃一的向自己投來鄙夷憤恨的目光:“這份文稿就是我從真正的原創者手裡拿出來的,南醉生才是剽竊的那個賊!”
南醉生靜靜地站在課桌邊緣,繁麗精緻的裙襬有一角漫不經心的搭落在桌沿上:“你說夠了嗎?”
她微微一笑,阻攔住北浪生意欲出手教訓對方的動作:“既然你說夠了,那麼,現在該輪到我來說了。”
西餘生有些惴惴不安的拽住南醉生的衣袖,焦急擔憂的目光裡流露出她此刻緊張的心情。她很想張口說醉生你別逞強,但轉念一想好友平日裡的聰慧機警,便又把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南醉生握住她拽住自己衣袖的手,示意對方安心的輕輕捏了一下。
“從一開始,你的同伴叫出你的名字的那一霎那,我便知道,你們是來替容顏顏打抱不平的。”南醉生逼近黃鸝清秀可人的臉頰,盡數斂了清淺的笑意:“黃鸝,還真是一個可愛的名字,你的姐姐黃鶯知道你這麼做嗎?”
一言激起千層浪。
同學們恍然頓悟。
“對啊,黃鸝黃鶯,我早該想到她們是一班的那對雙胞胎姐妹!”
“沒錯,而且她們姐妹兩個素來和容顏顏交好。”
“那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她們這幫人可真是蛇鼠一窩,都不安好心!”
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彷彿燒沸了的滾水般,盡數毫不留情的狠狠潑在了黃鸝等人的臉上。
“我,我……”黃鸝瞬間失了方寸。
“先別慌啊,我可是還沒有說完呢。”南醉生勾起唇瓣,綻放出一抹溫柔流麗的笑容,逐步逼近不斷後退的黃鸝。
“你現在肯定很失望,很後悔。後悔自己灑下這些文稿印件後,為什麼要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而耽誤了抽身離去的時機。更後悔你自己打亂了原本盤算好的計劃,失去了一個日後發作,可以大張旗鼓肆意宣揚的好名頭對不對?!”
“原本你是打算先將偽造的文稿印件公之於眾,然後挑動起眾人的懷疑後,在挑準時機抽身離去。這樣既不會過分顯得自己咄咄逼人,又可以在日後推出‘偽原創者’的同時,使所有人厭惡懷疑的情緒等一併發作後,不但可以讓我徹底身敗名裂,還可以為你們博得一個好名聲。”
南醉生有條不紊的分析完後,情不自禁的輕笑幾聲:“還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盤,看來你自己也知道心虛,如果我真的剽竊了你姐姐的文稿,奪走了原本屬於她要演講的內容,你早就不顧一切的打上門後,肆意宣揚的人盡皆知了。”
她緩緩傾下身,濃桃豔李的容顏上流露出陰鬱森冷的神色:“但你並沒有這樣做,因為這份文稿印件本就是你們憑空捏造的,如果不是心虛,你還有什麼理由會這麼隱忍的打算呢?”
南醉生凝視著黃鸝清秀的眉目,說道最後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追根究底,你們這樣做一是為了給容顏顏報仇,二是為了自己的嫉妒心與虛榮心作怪。”
“不!不是的!你閉嘴!”黃鸝神色近乎於癲狂的嘶吼道:“這份文稿印件就是真的,你這是在顛倒是非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