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鸝盯著南醉生的閒適優雅,目光中難掩嫉恨。
不,確切的說,她在盯著南醉生身上的校服。
主持人大賽的冠軍獲得者,所在班級集體均有獎勵。而那份神秘的獎勵,便是在整個七月中學千篇一律的英倫風校服裡,別具一格的宮廷風班服。
女生是圓領收腰刺繡連衣裙,男生是禮服風格的西裝上衣與長褲。當然,不同於正常西裝上衣的莊嚴死板,一年九班的定製班服上皆是恰到好處的,點綴著華麗的珠石,與刺繡精湛的花鬘雲紋。
這是獨屬於學校所有年部裡,首例設計服裝樣式,並作為獎項賜予冠軍班級集體的殊榮。
華服熠熠生輝,哪怕是容貌最不出彩的少男少女,也會被襯托的典雅清雋,秀潤天成。
黃鸝隱忍下心中的嫉妒與專案,緊盯著南醉生厲聲問道:“你笑什麼?”
淺紅色的唇瓣勾起一抹優雅清雋的笑容,如同夏季裡清圓水面上亭亭玉立的蓮花,說不出的韶光流霞:“我在笑,你真的很可憐。”南醉生微斂修長瀲灩的水目,眼波盈盈。
北浪生沉默著凝視坐在身旁的少女,不知為何,南醉生綻放出的明明是出水芙蓉般的仙姿玉色,卻偏偏又攜卷著盛世牡丹的傾城靡麗。
這是一種既和諧又矛盾的美感。
也是一種驚心動魄,攝人心魂的危險妖嬈。
“我可憐?”黃鸝剛想反駁些什麼,又忽然斂了輕狂倨傲的神色:“對,你說的沒錯,我當然可憐,作為被你盜竊文稿的間接受害者,我自然要比你這副風光得意的虛偽嘴臉可憐!”
她冷笑一聲,將手中緊握的一沓紙張盡數甩落在一年九班的教室內。白色的紙張紛紛揚揚的漫天灑落,同學們好奇的撿起落在地上的紙,上面勾畫塗抹,修改批閱的內容赫然是南醉生所演講奪冠的文稿!
東夢生若有所思的淺淺瞥了一眼地面上的紙張,白紙黑字間,一切都偽造的天衣無縫。
他微不可聞的輕笑一聲,俊秀的容顏上仿若浸染了冰寒霜雪,凌厲刺骨:“有這份偽造證據的心思,不如好好花在做人與學習上。”
話音未落,東夢生劈手奪過黃鸝掌心內,緊攥的剩餘一部分文稿印件:“我之前說過,哪裡來的狗就回到哪裡去亂吠,別在這裡丟人現眼,可你們偏偏不聽,看來我說的話還是太留情面。”
修長好看的手指動作優雅的緩緩摩擦過紙張邊緣,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隱藏著驚濤駭浪般的洶湧怒意。
一道沉悶的撕碎聲響徹耳畔,細密的裂痕自紙張邊緣處,如同瓷器摔落迸濺般狠戾的長驅直下。
“識相的話,現在就滾。”東夢生將手中撕裂的碎片毫不留情的甩在黃鸝臉上,略帶重量的碎紙聚集在一處,如驟然砸落的冰雹般,密集且狠戾的砸在少女嬌嫩的容顏。
同學們見況目光裡不約而同的流露出懼意,他們皆是畏縮著退後了幾步遠離東夢生,確切的說,是遠離他的怒火。
就算隔岸觀火,稍不留意下也會惹火燒身。
別看班長平日裡斯文有禮,文質彬彬,但若是被觸及了逆鱗南醉生,便會撕開往日待人的溫文爾雅,變得陰鷙殘暴起來。
碎裂的紙片劈頭蓋臉的砸在身上,黃鸝情緒激憤下,清秀的眉目間猙獰可怖,扭曲駭人:“你們欺人太甚!”她深深吸了口氣後,目光中迸裂出陰狠痛恨的目光。
東夢生恍若未聞。
低眸優雅平靜的從上衣領口處,取下鑲嵌著寶石的層疊蕾絲綢緞領結,慢條斯理的仔細擦拭著手指。
絲滑溫潤的綢緞疊邊觸感從修長的指間穿梭而過,映襯著身上覆古繁麗的淺淡銀藍色班服,說不出的清雋典雅。
華麗精緻的樣式與做工,栩栩如生的刺繡花鬘,淺銀色的層疊暗輝雲紋,以及成色純澈,無一絲雜質的淺藍色寶石,每一樣都是價值不菲的昂貴珍奇。
黃鸝嫉恨又羨慕的凝視著東夢生的班服,復又抬眸環顧了周圍一圈,無不典雅清雋,熠熠生輝。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可以得此獨一無二的殊榮?!
這些明明應該屬於我的,更屬於……黃鸝嗤笑一聲,挺直背脊在眾人的猝不及防下,闊步走到南醉生面前:“你這個可恥的賊!”她越過北浪生幾人伸出手,抓向那一頭流淌在陽光下的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