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曾經不止一次懷疑自己,在情愛方面是不是有某種,不可宣之於口的,不可公之於眾的特殊癖好。
畢竟在南醉生幼時起,他已經成長為華茂春松的少年。
而懷中的珍寶,在那時還是懵懂純真的稚齒。
就連一直貼身照顧他起居的南叔,在日積月累的觀察與探尋下,也發覺到他難以啟齒的情感。為此,當時還是少年的南浮生被心中萌芽的情感折磨的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但越是壓抑,它便越加按捺不住的想要張揚叫囂。
這對當時華茂春松的少年而言,不亞於一場驚心動魄的災難。
但是幸運的是,南氏兩族的長輩皆是開明睿智,不拘一格的。
他們早就在不動聲色間,察覺到南浮生對南醉生特殊的情感。由於缺乏關懷與陪伴,南醉生幼時不同與別家同齡的孩子活潑吵鬧,而是有些自閉般的沉寂孤靜,她拒絕和別人交流,更厭惡和別人近距離接觸。
南氏請了無數名醫與專家,流水一樣的來,又流水一樣的走。
父母操碎了心,長輩愁白了頭。
南浮生第一次去南醉生家中拜訪時,作為恭順的晚輩,他自然而然的提出想去照看妹妹,也就是南氏的大小姐南醉生。
南山與南征父子兩憂心忡忡,相對無言。倒是南氏的主母雲鸞吩咐他莫要委屈自己後,便允了他前去探望南氏一族的掌上明珠。當時他還暗自納罕,不過是照看一個小女孩而已,就算自閉了些又如何談得上‘委屈’二字呢?
於是他神采飛揚的去,垂頭喪氣的回。
事實證明,雲鸞是對的。
自閉的小女孩將自己封存在一個虛幻的,縹緲的世界裡,那裡與外界的繁華喧囂不同,有的只有冰冷和無邊無際的死寂。
但是南浮生沒有放棄,他日復一日的去探望幼時的南醉生,小傢伙從最初的面若冰霜,目光冷寂,到逐漸冰雪融化後,偶爾的冷言冷語,他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雖然剛開始時這份回報算不上有多甜蜜。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即逝。
少年與幼女相擁在一起或是繪畫,或是插花,偶爾還會在宅院裡的草地上曬太陽,也會童心未泯的拿起泡泡轉圈圈,然後一大一小兩個人靜靜的依偎在一起,仰望在陽光下五彩繽紛的泡泡逐漸破碎掉。
“寶寶,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慶幸的就是當初自告奮勇的去照看你。”南浮生將下巴墊在南醉生的肩膀上,同她一起仰望著流淌在夜空上的靜謐星河。
“如果不是當初的少年意氣,讓我在冥冥之中遇見了你,我早就遵從父母的意見出國留學了。”
“不過還好,上天自有安排。我很感謝那一時的少年意氣,如若不然,我就徹底的錯過你了。我的本意是出國留學後不再回國,畢業後直接繼承家族在國外的另一個總部,國內的則交由父母和助手,沒成想,你的出現推翻了我所有的計劃。”
南浮生驀然長嘆一聲,微涼的薄唇曖昧的輕蹭南醉生溫潤的耳垂,他微眯起鳳眸遙遙收回仰望星河的目光,凝視向懷中的少女:“真想就這樣和你相擁在一起,直至晨曦破曉,日暮西沉的無數輪迴交替。”
南醉生眼眶微紅,輕輕哽咽了一聲:“哥……”她抬起雙臂攬住男人的脖頸,耳鬢廝磨間額頭相抵。
擱置在船尾處水桶中的魚兒一甩魚尾,似是也覺得這份情深意重……
受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