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色的長髮在刺繡著暗紋的雪紡綢髮帶下鬆鬆挽就,點綴在末尾的兩顆珍珠紋絲不動的垂落在青絲上,佳人不失風度優雅的輕輕拂過腕處的一縷墨髮,唇角的一絲笑意收了又斂,斂了又收。
待到欣賞夠了容顏顏如今的窘迫境地,南醉生這才緩緩站起身。
她慵懶的抬眸略略掃了對方的容貌一眼,心中暗自欣喜愉悅的同時,惜字如金的冷聲說道:“無趣。”言盡南醉生收回目光,北浪生幾人皆是不約而同的隨著她轉身的動作,揚長而去。
“等著瞧。”容顏顏一反常態的沒有不依不饒的追過去挑釁,反而是盯著他們悠然的背影得意的勾起唇角。
臨近比賽時間,原本冷清無人的更衣室內此時此刻早已或站或坐,接待著來往不息的眾多參賽選手。
優雅的,熱烈的,華麗的,以及數不清的各種風格禮服,如同夏季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爭奇鬥豔。
南醉生坐在梳妝檯前重新整理好略微鬆散的髮髻後,將手中的鑰匙遞給北浪生:“事不宜遲,把禮服換上後還煩請你們幫我挑揀儀容的不足之處。”她有些緊張的看向來往的對手,心中再次默唸早已駕輕就熟的文稿。
“有什麼煩請不煩請的,你的事情就是我們大家的事情。”西餘生含著嘴裡的一支棒棒糖,雖然含糊不清但是語氣真摯的說出內心的想法。
常笑無奈的搖了搖頭,站在南醉生的身後雙手扶住她的肩膀:“你這些日子的努力不是白費,不要緊張,你只要堅信勝利只會屬於你,就足夠了。”她向鏡子裡的南醉生笑了一下,眉目英麗間盡是數不清的信任。
南醉生看向鏡子裡的常笑,微不可聞的輕輕點頭。
兩名少女同樣澄澈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悄悄驅散了比賽前的惶恐不安。
“那傢伙取個衣服怎麼那麼久?”東夢生原本坐在更衣室的外間梳妝室處,靜靜聆聽幾名少女間溫柔勉勵的談話,隨著禮堂內的廣播提醒第一次響起時,他皺眉看向手腕上的表目光一暗。
西餘生聞言扔掉手中香甜的棒棒糖,火急火燎的跑往旁邊的儲衣間:“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比賽了,醉生是第二名上場,北浪生怎麼還不回來?”正當她準備推開門前往尋找時,北浪生恰巧站在門後。
他面目陰沉的站在原地看向西餘生,憤怒的目光略微停滯了一秒後轉而看向南醉生:“禮服被人毀了。”
北浪生壓抑著胸口處灼灼燃燒的怒火,將懷中殘破的禮盒放在桌面上,只見原本嶄新優雅的禮盒被人惡意劃懷,裂口處透露出些許破碎的裙角。
南醉生站在桌面前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破敗,伸出手掀開零碎崩壞的禮盒。
原本肆意盛開,怒放的立體玫瑰花零落成數不清的碎片,隨著被鋒利剪刀亦或者刀片的破壞,悽美的散落在盒底。精緻華麗的珍珠與水晶流蘇崩壞在破敗的衣料中,在燈光下折射著碎星般的零落光點。
這樣精心雕琢的一件繁麗華美的藝術品,終究是悽慘的毀滅在了別人手中。
曾經那令人驚歎,且歎為觀止的錯落複雜,精雕刻畫的花蕊與栩栩如生的繁麗玫瑰,還未等它的主人盡情穿著享用後肆意盛開,便被無情的劃碎湮滅在破敗不堪的一堆廢料裡。
此時此刻,眾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尤其是滿懷著內心真摯情感,將它作為禮物送給意中人的北浪生。
“欺人太甚!”常笑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攥握成拳,不用腦子細想她便知道始作俑者定是容顏顏無疑,怪不得在餐廳裡她似有所依的諷刺醉生定會墊底,不會奪冠,原來對方真正的目的在這裡。
主持人比賽對於選手的儀容穿著,要求何止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