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醉生蹙眉感受著遊動在肌膚上的水,鴉色的長髮如同古老墨塊散開般烏順動人,魚蝦在墨髮中穿梭嬉戲,偶有幾隻飛鳥在藍鯨背上停。
細碎的光束從海面上投落,像極了夜晚的繁星墜入大海,深海里的星光熠熠生輝,流淌在她的腳邊點亮她的迷惘。
“只是追逐月亮,需要變成最閃耀的星星。”耳邊忽然響起之前對南浮生說過的話,一瞬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南醉生在海水中徐徐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最熟悉不過的容顏。
俊美如神祗,溫柔如月光。
南浮生舒展開古雕刻畫般令人沉醉的眉目,伸開雙臂緩緩將面前一絲不掛的少女擁入懷中,鹹澀的海水在肌膚上鮮活的流動,成群結隊的魚蝦從身後掠過深色的光影。
肌膚相貼的溫熱觸感那樣舒適與真實,令南醉生不捨得就此從夢境中醒來,她回抱住面前與生俱來便耀眼奪目的男人,雙手從肌理緊緻的光滑背脊上逐漸收緊,交纏。
長髮被人拽住帶來輕微的痛覺,千葉櫻蹙起修眉睜開雙眼,單手撐在臉旁,垂眸饒有興致的看著南醉生睡的酡紅的容色:“怎麼一臉做了春夢的表情。”
她挑了挑眉,玩心漸起的伸出手戳了幾下少女柔軟的臉頰,指尖離開時在氤氳著淡紅的膚色上留下淺淺的白印。
實木雕花的門驟然被推開:“千葉櫻,我們回來了。”北浪生走進房間,推開內廳休息室的房門:“醉生好些了嗎?”察覺到屋內平和靜謐的氣氛,他收斂了聲線輕輕問道:“我和餘生帶了藥回來。”
“睡著呢。”千葉櫻偏頭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從床上坐起身:“你們帶的什麼藥,好重的味道。”她慵懶的舒展開睡的發軟的身體,走下床站到窗簾中間紮起高高的馬尾:“你們小聲一點,她醒了後傷口會痛。”
北浪生聞言腳步再次放輕許多:“這裡太暗了吧。”他輕聲抱怨道:“剛從外面進來什麼都看不清。”
話音未落他一腳踩進垂落在地的紫色簾幕中,邁開下一步時毫無懸念的重重摔落在地毯上:“我靠!”他整個人撲通一聲向前砸去。
“真是……笨死了。”東夢生無奈扶額,走上前去毫不客氣的伸出長腿踹了他一腳:“趕快起來。”他拎著手中塞的滿滿的一包東西,面露嫌棄的將北浪生踹到了窗邊:“被你這麼一鬧,醉生肯定醒了。”
北浪生悽慘的被他用腳推擠到窗邊:“你還是這麼無情。”他半立起身掙扎著將纏在身上的厚重窗簾撥開,大半部分的簾幕被他踩在腳下摔落在地後,紛紛從架子上崩落,一時間點綴其上的紫色流蘇灑落了一地。
千葉櫻嘴角抽搐了幾下,深呼吸了口氣後強忍著將他踹出樓下的衝動:“還不快起來。”
她彎下腰將墜落在地的紫色窗簾拽起來,順帶著趴在其中的北浪生既優雅又狼狽的滾了個圈兒:“休息室待會兒你收拾。”
“知道了……”北浪生盤腿坐在地毯上,周圍是凌亂散落的紫色流蘇和簾幕。
他抬頭看向聞聲暈暈乎乎起床的南醉生,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看見少女臉上掩蓋不住的驚訝之色,他低頭環顧了滿地狼籍一圈,抬眸看向她時無奈的笑了一下:“你終於醒了,我的公主殿下。”他這樣說道。
南醉生斂眉看向床下的滿地狼籍,揉了揉模糊痠軟的眼睛:“我睡了多久?”
她看向北浪生一臉討好的笑容,疑惑的望向散落地毯上的紫色流蘇與滿是褶皺的窗簾:“還有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雙手不自覺的攥緊小被子,她弱弱的問道。
“這個嘛……”北浪生低下頭單手虛握,故作深沉的輕咳一聲:“說來話長,不過是一場英雄救美的故事。”說完他目光炯炯的看向在一旁收拾雜物的千葉櫻,臉上流露出一副我就是那個英雄的自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