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尖銳高昂,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雖然早有預料,這傢伙來者不善,卻沒想到如此不給面子。
蕭辰心裡又痛快地將他胖揍一通,不過表面還得裝裝樣子。
他直起身板,淺淺嘆了口氣:“陳公公,您這話說的實在太叫人傷心,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您嗎?”
陳瑾微微挑眉,言語中盡是機會:“為了咱家?”
“你該不會是為了讓咱家早點死吧!”
他目光死死,盯著蕭辰,咬牙切齒:“難道你不知道,張東陽一直咬著土地兼併的事情不鬆口。”
“你把那些人留著,難道是在刻意給他留人,留咱家的把柄,好讓咱家萬劫不復對吧!”
情到深處,他不受控制的用手敲著桌,就連上面的茶壺蓋子都被震得噼裡啪啦響。
蕭辰心裡痛啊,那可是上等的汝窯瓷器,別給我敲壞咯!
縮了縮脖子,蕭辰解釋道:“公公您想想啊,對土地兼併這麼大的事,百姓心中肯定積怨。”
“我給他們一處安身之所,不也是為了消解民怨嗎?免得他們把事情鬧大了。”
說起這個,陳瑾嗤之以鼻:“那些人已經開始鬧了,甚至連訴狀書都送都送到了咱家手裡,你都睜不開眼睛好好看看!”
桌面上最起碼有十幾張訴狀書,全部都在抨擊著土地兼併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那些地方小官稍微識時務,知道將這件事壓下來,否則自己還能安穩坐在這興師問罪?
蕭辰斜了一眼,燦然一笑:“土地兼併事情之大,這種事情也不能指望堵住悠悠眾口,多少會有些埋怨的。”
“不過您放心,回頭我派人稍加打壓以做警示。那些人也是一時不服氣,已經有了安身之所,也不會再愚蠢的拿自己的命和您作對。”
話是這麼說,可聽的人就是另一回事。
陳瑾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不對呀,像蕭督主這般聰明的人,難道就不知死人的嘴才是最嚴的?”
他緩緩起身,繞著蕭辰打轉,就好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心裡如撓癢癢般不自在。
蕭辰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可眼底卻盡是深如寒潭的冷意,“土地兼併已經引起民怨,若是再將那些人殺了,加上幾百條人命,恐怕會更加難以收場吧?”
“我這也是為了大局考慮,還望公公體諒。”
陳瑾絲毫不給面子,碎了一口唾沫:“體諒個屁!”
得虧蕭辰腳挪得快,否則裂口痰落到身上,那得多噁心。
他背在身後的手微微蜷縮,臉部有些不受控制的抽動。
這還是第一次,他有種忍不住想要揍人的衝動。
陳瑾似乎毫無察覺,甚至坦言道:“因幾百條賤命,只要你處理的夠乾淨,就算旁人議論,又能如何?”
“旁觀者清,議論歸議論,無非就是為那些賤命惋惜,又能做些什麼?”
“你明明有那個能力把事情做得更乾淨解決,防止後顧之憂,可你偏偏要留他們一命。”
陳瑾摩挲著下巴,一雙眼睛如掃描器似的,“讓咱就想想你如此作為,究竟是為什麼?”
片刻深思熟慮,他忽然挑眉冷笑:“為了不得罪張東陽?”
“你怕他,或者說想在他面前裝好人,左右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