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面容虛弱地斜倚在一旁的軟榻上,聽到淑妃這話,強撐著半支起身子,無力哽咽,“淑妃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說,本宮自己想要害死龍兒嗎?”
“那可是本宮的親骨肉啊!”
“陛下,那是臣妾和您的骨血,是臣妾唯一的希望,臣妾是昏了頭嗎?要為這樣一個從不受您寵愛的妃子犧牲自己的倚仗?”
楚炎武更是心疼,上前抱住了容妃,將她輕摟在懷裡安慰,“愛妃放心,你與朕的孩兒遭此大難,朕決不能輕饒!”
“陛下英明,臣妾與那苦命孩兒這一身,就全託賴給您了……”容妃縮排皇上懷裡,哭得悲涼哀悽,梨花帶雨。
蕭辰知道,不能讓這個女人再說下去了,不然只怕楚炎武一時怒氣攻心,只怕自己的話也不好使了。
他更壓低了身子,躬身上前,惴惴地小聲道:“陛下,奴才剛才聽了個大概,聽起來,這件事情裡,似乎是茶出了問題啊?”
“奴才愚鈍,雖然不知道兩位娘娘之間都發生了什麼,只是忽然想到,這……再怎樣,淑妃娘娘也是妃嬪之身,應該,不會親自準備茶水茶具等物吧?”
說完,蕭辰更低了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如此更加降低了楚炎武心裡的防備。
他悄悄看了眼陳瑾,想讓陳瑾也幫淑妃說幾句話。
但這一次,陳瑾只耳觀鼻鼻觀心,看樣子是徹底把自己摘除於外了。
蕭辰心內一沉,只能冒險微微抬頭,悄悄看了眼皇帝,這一次,只能賭自己在皇帝面前說話的分量了。
楚炎武眉心微沉,懷中抱著容妃輕拍安慰的動作沒有停止,但很明顯動作漸漸緩慢了些,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陛下……”容妃見大事不妙,哽咽著又要哭。
蕭辰這一次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決然地放棄了在皇帝面前保持的分寸,一揖到底,從容地打斷了容妃的話,“奴才主要是擔心,若其中有冤屈,那必是有歹人暗中行事,一起毒害了淑妃娘娘和容妃娘娘兩位貴人,那麼此人可謂極其危險,其心可誅啊。”
“陛下,淑妃娘娘身為宮妃,自己的清白事關皇家臉面這是一說;但若因為貿然處置了淑妃娘娘,而錯放了那個真正的歹人,只怕那歹人藏在暗處會更加張狂,以後若是再出手……後果,會不堪設想啊。”
蕭辰聲音誠懇,跪地向楚炎武磕了兩個響頭,一片忠誠奴僕的拳拳之心。
楚炎武原本不滿的目光漸漸緩和了些,不由思考起蕭辰所說的這些話來。
若是此事真是淑妃所為,那麼皇家的臉面自然不好看,而且天子眼下,豈能藏奸?這宮中若真有歹人, 不只是容妃,就連自己,也是不能安睡。
如此一番思量,楚炎武眸光漸漸緊斂,一抹理智的龍威浮現出來,“不錯,此事的確還有蹊蹺。”
“不過淑妃這個賤人妒心可憎,也是不能輕饒。”
“來人,把淑妃給朕打入冷宮,聽候發落!”
楚炎武一聲令下,容妃頓時花容失色,她本想用這一計直接賜死淑妃的。
但是, 她幽幽看了蕭辰一眼,想到蕭辰方才所言確實戳中了陛下的要害,陛下最要面子以及最怕被人暗害,只怕此事自己再怎麼說也沒用了。
容妃做事有分寸,不願惹惱了皇帝,因而也便痛哭著更加依偎進楚炎武的懷中,柔聲哽咽,“有陛下 保護臣妾,臣妾便什麼都不怕了……只願陛下一定要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