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
韓林看看那塊靈牌,心中默唸了一聲,暗自感嘆不已。饒是以他的心性,在聽到這位前輩的事蹟之後,也難免在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以一敵七,而且是以半步元嬰的修為斬殺了七位元嬰大能,真可謂是天資過人,才情千古無一。
“這老嫗應該是當年經歷過此事的前輩,甚至對南明前輩心懷愛慕之心,所以才將前輩的靈牌隨身攜帶。”
韓林在心底暗暗推測,琢磨著這老嫗的身份,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他抱拳一拜,因無地方插香,他也沒有點香。
拜完之後,韓林抬頭看去,卻發現那老嫗已經收起了靈牌,在手中拿了個兩三寸的土偶,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韓林,準確地說,看向的不是韓林,而是韓林腰間所懸的儲物袋。
韓林下意識地身形往後一退,眉宇微皺之間,卻發現老嫗並沒有其他的行為,就好像方才發生的一切只是韓林的幻覺。
下一息,韓林定住心神,穩穩望著老嫗手中的土偶,目露一絲崇敬之色,同時心中思緒一閃而過,
“此人雖是靈嶽宗的前輩,但應該是與青松並不交好,她方才所望,是我腰間的儲物袋,而非我的面孔,所以,她並不懷疑我的身份,而是我儲物袋中的何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我儲物袋中,只有數百靈石,以及一柄木劍,和那枚不知深淺的玉簡。”
韓林暗中思襯,幾乎是在瞬間便有了推斷,老嫗所看的,應該就是這木劍,或者是這玉簡,甚至有可能這二者皆是。
難道這二者與南明有關?
這一切說來遲,實則過得極快,幾乎是心念電轉之間,韓林腦海中有了推斷之後,他的目光瞬間掃過老嫗手中的土偶。
那土偶不過三寸高,全由泥土所鑄,雕刻得十分精緻:那是一個偉岸的男子,一襲白衣,飄然若雪,面容淡然之間,別有一番風範,好似仙人下凡,氣質渾然天成。仔細看去,甚至能看到這土偶嘴角所掛著的從容微笑,好似天塌下來他都能頂住。
而且最為奇特的,便是這土偶眉心之間,以硃砂濃墨重彩的點了一筆,那血紅的硃砂,宛若一滴血淚一般,令人觸目驚心之間,又牢牢地將其記住。
“當年南明師兄於靈嶽峰前,以一敵七,其眉心便是出現了這樣一滴血紅的印記。故此後來在為師兄塑像之時,便刻意在土偶的眉心點了這麼一筆。”
似乎是注意到了韓林的目光,老嫗忽然地開口,她目光溫柔地望著手中的土偶,
白衣勝雪,風姿綽約,她忽然回憶起當年那個在靈嶽峰前,持劍而立,劍若游龍的青年。
若是時間從未流逝,歲月未曾走遠,她多希望自己還是當年靈嶽宗裡少不更事的女孩,無憂無慮,只用活在師兄的庇護之下。
而不是現在這樣,雖然身為元嬰期的高手,卻渾渾度日。
“師兄,再要不了多久,我就來陪你了。”
老嫗閉上雙眼,一滴晶瑩的淚水自她的眼角緩緩滴落。在那一瞬間,她好似全身的生機都被抽空,韓林甚至已經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同時,在老嫗閉眼的瞬間,一縷七彩毫光竟從土偶眉心的硃砂中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衝入了韓林的儲物袋中。
這一幕,無人看見,除了居於韓林腦海中的道方。
此刻道方目露驚異之色,他伸出猴爪,在空中虛畫幾下,好似發現了什麼,其目光之中,竟隱隱多了幾分佩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