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春和君莫問剛好開門,看見秦文正一臉尷尬站在門口。不由微微一笑,“秦兄,怎麼梅姑娘不肯用膳?”
秦文正勉強一笑,“讓君兄和夫人見笑了。”
君莫問搖了搖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秦兄,前路漫漫,其修遠兮。秦兄還要努力哦!”
秦文正無奈的了點頭,看著相擁離去的兩人,滿臉羨慕。
君莫問和鍾離春來到客棧的另一間上房,那挑夫守在門口,看見兩人過來,連忙躬身行禮,“屬下參見少主和少夫人。”
君莫問擺手,“免了,那位先生在裡面是嗎?”
挑夫點頭推開房門,“少主,少夫人,請進。”
君莫問鍾離春一起舉步踏進房間,見一個瘦削修長的身影站在視窗,凝視遠方。聽到說話聲,那人回頭看了君莫問和鍾離春一眼,拱了拱手,“在下和公子並不相識,公子為何派人將在下強留在此。”
鍾離春燦然一笑,“冒昧打擾先生,請恕罪,聽先生口音,好似不楚國人士。敢問先生高姓大名,又為何到此。”
說書人一陣恍惚,像,真像!那笑容怎麼會這麼像呢!若非年齡不對,相貌不似,自己都誤以會,那天神般的女子又出現在自己眼前了。他定了定神,是自己又出現幻覺了,那女子明明已經被杖斃朝堂,是自己親眼所見,連屍骨都被惡狼啃的乾乾淨淨。又怎能再出現在自己眼前,他長長的嘆了一聲,“不瞞兩位公子,在下鄒平,原是齊國人士。以前也曾在齊國任職。”
“哦!”鍾離春一笑,怪不得,總覺得有些眼熟。原來是在齊國任過職。於是淺笑問道:“敢問鄒先生既然在齊國任職,又為何為流落異國,淪落街頭說書。”
鄒平憤憤不平,“我那不是書,是真人,是我心中高高在上的女戰神,只因齊宣王無情無義,聽信妖妃之言,將她活活打死,令她含冤莫白,帶恨而亡。”
鍾離春看著鄒平一臉激動,忿忿不平的神色,不由一臉愕然,“敢問先生說的可是齊宣王先王后鍾離春?先生又如何得知她是含冤受屈,帶恨而亡。”
“我如何能不知,我那時就在兵部任職,雖然是一個小小的兵曹參之,卻因押送糧草有緣見過先王后幾次,曾親眼見她身先士卒,一劍斬殺敵軍上將,那英姿颯爽,放眼天下,又有那個女子可於她並肩。可惜齊王無情無義,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居然以這樣羞辱的罪名將她杖斃朝堂,可嘆我等七尺男兒,為了保全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活活打死,卻無能為力。”
鍾離春看著神情頹然的鄒平,想起往事,心中發堵,她聲音一哽,“那先生又為何會流落異鄉成為一個街頭說書?”
鄒平恨恨說道:“我因不願看到她被天下百姓誤解,就在齊國都城各個茶館酒樓說書,以儘自己微薄之力為她正名,卻不想夏士敬卻在齊宣王面前參了我一本,說我在茶樓酒館,到處煽動百姓,攻擊朝政。對大王不滿,心懷異志,將我關進牢房,還是好友許文諾上下打點,用一個死囚代替我被打死在牢房中。我才能逃脫,所以我就隱姓埋名,周遊各地,以說書的方式為先王后正名。也順帶著掙上一口飯,免的活活餓死街頭。”
鍾離春一整衣冠,彎腰向鄒平行了個大禮,“我替那女子感謝先生高義,若先生願意,不如留在天地閣也免的顛沛流離,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多謝公子厚意,只是在下志在說書,只想為她盡一份自己的微薄之力,不敢打擾公子美意。”
鍾離春見他主意已定,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剛想開口。
君莫問搶先說道:“先生高義,令人欽佩,只是以先生之力,縱然全天下都知道王后蒙冤,若是得不到齊王平反詔書,得不到官方認可,也是枉然,若先生當真欽佩齊王后為人,為何不擠身朝堂為她正名出一份力。”
鄒平黯然一笑,我已是一介死人,又如何還能回到齊國朝堂,為她鳴不平。”
君莫問微笑,“不一定要在齊國,在別國史書上若能留下齊王后事蹟,豈不更好。”
鄒平雙眼一亮,“這當然好,只是我人生地不熟,又如何才能擠身朝堂。”
君莫問擺手,“只要先生願意,此事由我安排,先生只管坐等訊息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