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理的指責猶如一劑強心藥,讓即刻就要昏迷的我倏然睜眼,我直直地盯著中年婦人絕美的臉,這張臉……真是美得耀眼!
我和舜英應該都遺傳繼承了這張臉的優點,她也正看著我,冰冷中的驚惶,讓她慌忙地別過視線,我卻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為什麼要讓我見著她?
我要是永遠不與她相見該多好啊!
我無力為自己擦拭眼淚,我問自己為什麼會流下眼淚,我本就無父無母,為何會在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流下眼淚?
我又將視線轉到站在這個女人身旁,身軀凜凜的中年男子身上,男子一襲玄色龍袍襯著他不怒自威的氣勢,他竟然正眼也不瞧我一眼,只聽到他嘆道:“舜英,這次鬧得過分了,快隨你母后去梳洗梳洗。”
“天命已定,毋須多言”。
是啊,我怎麼就忘了,這個男人曾這樣說過,他早早就給我判了命,他又豈會看我一眼?
“父皇!孩兒不甘心!為什麼這該死的血斑會長在我的臉上,為什麼不長在她的臉上,不公平!不公平啊!”
舜英哭著指責我,因為我的臉上無斑就成了她洩恨的物件,皇后繼續安慰著她:“乖了,不哭了,是母后不好!是母后的錯!”
“母后,你說如果可以換臉的話,你會把她臉上的那張皮剝下來給我嗎?”
所有人都被舜英可怕的問題給嚇得發了怔,我更是心裡犯怵,無法想像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等瘋狂可怕之人。
但是這位對女兒有求必應的皇后還是順著女兒的意思說:“會,你要的,只要母后能辦到的,都會替你實現!可是,這世上並沒有換臉術啊!”
這對於舜英來說是世上最為慈愛的母親,是世上最為偉大的母愛,可對於我來說卻是世上最為殘忍的武器,一字一句皆是藏了鋒利的刃,剮在我的心口。
母親……
這世上最為溫暖美好的名字,為何她明明就站在我的眼前,卻要將我對人生最為美好的嚮往給生生殺死?
“這都瞎扯些什麼啊?舜英,你都快二十了,身上責任重大,切不可再任性胡鬧了!”皇帝一味地搖頭嘆息,但是臉上絲毫也看不出有半分慍色。
“好了,皇上就不要再說她了,我這就帶舜英回長樂宮。”
一眾宮人如眾星捧月一般圍著舜英,在皇后的帶領之下離了這裡,皇帝對身旁的常伍公公吩咐道:“你等下替朕勸勸長清,讓她將這孩子帶回去好好調理便是,朕向她保證不會有下次就是了!”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處在極限之下,覺得能吸入一口新鮮的空氣都是極為困難的事,疼痛……又不止是疼痛,好似還有諸多無形的利刃在時不時地剜割我的五臟六腑,讓我疼得全身顫抖,不能自持。
“令儀!令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