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呂震桓來到蕭逸房中探望。眼見蕭逸精神充沛,再也不像剛剛出關時候那般狼狽。
“蕭道友,呂某見你今日起色不錯,不知道可還有何不適之處啊!”
蕭逸請呂掌門進屋坐下,隨即為其斟了茶水尷尬笑道:“呂掌門見笑了。昨日出關蕭某也是虛耗過度,尤其是最後數日,根本連吞服辟穀丹都騰不出手來。所以才那般形象驚擾了掌門,慚愧,慚愧!”
呂震桓聞言輕笑道:“無妨,蕭道友對我門派懷有大恩,這等小事何足掛齒?早年呂某還結交過一名元嬰高手,此人終日乞丐模樣,從來不會在意自己形象如何。何況當日道友突逢變故,又怎能顧及那麼許多?說起來這最後的地火威力著實厲害,呂某竟然都被逼了出來。不知這變化作何稱呼啊?好像道友記錄的玉簡上沒有記載!”
呂震桓雖然怎的親切,但是蕭逸卻聞出了別的味道。於是誠懇的說道:“實不相瞞,這最後的變化蕭逸也是始料未及。原本蕭逸所知的地火淬體應該就是三個階段。本來蕭逸也想走出法陣的,可是才一起身便發現了不妥。如果不是最後關頭蕭逸有幸突破築基,恐怕便要與掌門天人永隔了!”
眼見呂震桓滿臉狐疑,蕭逸也只能感慨道:“說出來呂掌門不相信,別說您不相信,就是蕭逸直到現在也是不敢置信。可是誰會冒險嘗試這種逆天的陣法呢?如果不是蕭逸對這地火淬體古法篤定,又怎會一再請求嘗試那幾種靈藥呢?這最後一種變化,確實蕭逸也未曾聽聞。想來呂掌門雖說貴派功法遺失,但是相關傳說應該還是流傳下來了吧?不知呂掌門可曾聽聞過這種變化?”
呂震桓聞言先是點頭,隨後又是猛搖其頭,感慨說道:“蕭道友引發的第三重變化呂某確實有所耳聞,歷代傳說下來因為沒有人真正激發過,所以也只是傳聞而已。可是最後一重變化確實是聞所未聞。所以道友說是地火異變,呂某多少也是相信的。只是如此說來,道友這地火淬體術呂某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流傳下去了。畢竟一旦稍有不慎,那就可能讓一名修士身死當場啊!”
蕭逸也是謹慎的點了點頭,只不過身前的呂震桓接下來的話卻讓蕭逸面色大變。
“本門呂某已然安排了下任掌門繼承人,不如過幾日蕭道友同呂某再去火房地脈一次。”
“掌門意欲何為?”
蕭逸警惕的起身,隨即他也感覺自己動作有些誇張,這才尷尬的笑了笑。
他是真的怕了,如果再經歷一次,蕭逸不敢相信,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次踏入陣中。
“道友莫慌,呂某是讓道友在進門處從旁輔助觀察。呂某自當是親自入陣,體驗其中的玄妙。”
蕭逸聞聽呂震桓居然是要以身試陣,他也難免緊張起來。
“呂掌門,這陣法變化太過詭異,蕭逸不建議掌門以身涉險。”
“無妨,蕭道友經歷過了,那麼呂某自然也要嘗試一番。不然這功法震桓怎能輕易流傳後人呢?不過還是要煩請蕭道友給呂某講述一下其中的經歷,這樣到時候呂某也不至於措手不及不是?”
蕭逸聞言,心知對方決意如此,於是只能將自己所見所聞講述出來。
那一日蕭逸剛要走出法陣,猛然發覺雙腿傳來一陣吸力,這種吸力從地下生出,宛若巨樹盤根一般。便在這種情況下,四周的熔岩翻騰衝起十二根火柱,只是這種火柱卻給蕭逸一種熟悉的感覺。
只是熟悉並不代表安全,恰恰相反,蕭逸的熟悉感覺正是這火柱危險的警示。隨即蕭逸急忙招呼呂震桓逃離,自己則是被法壇四周漫延上來的條條火蛇纏繞起來。
任憑蕭逸如何掙扎,這火蛇相互糾纏越聚越多,其帶給蕭逸的壓力在是越來越大。沒過多久,蕭逸便被一層厚厚的火蛇包裹成了火繭。
雖說表面蕭逸身周是一顆火繭沒有什麼動靜,可是蕭逸身在其中,那種煎熬簡直是度日如年。每時每刻蕭逸都要激發全部內力抵禦火蛇侵蝕,只要稍有鬆懈,這火蛇便會鑽入蕭逸體內,雖然不會刺破面板,這火蛇依舊可以化作熱力鑽進去。
蕭逸也想使用通心符所化鱗甲阻擋這種火蛇,可是平日裡防禦頗見成效的鱗甲此時居然失去了作用。蕭逸當然不能說明自己使用鱗甲的隱秘,他也只說自己寶衣具有避火功效,至於呂震桓會用何種手段,他是不用去考慮的。
反覆被火蛇偷襲,蕭逸體內熱力不斷上漲,就在他即將放棄抵擋的時候,偏巧他的丹田處氣丹碎裂,重新凝聚出一顆鮮紅的液態內丹。
如果說從前蕭逸築基體內液丹還是五色融合,那麼此時便只有精純的火之靈力包裹著自己的內丹。
境界突破,蕭逸實力陡增,重新燃起的求生欲讓他更加自信可以抵禦住火蛇的侵襲。
只是接下來的時間裡,蕭逸不斷攻擊探頭侵擾的火蛇,一開始還勉強可以抵禦。慢慢的蕭逸腹中飢餓頭腦昏漲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先前地火淬體,哪怕到了最後關頭他也是處在一種冥想狀態,這種情況下即便沒有睡眠,蕭逸的精神損耗也是不足為懼的。可是現如今時刻都要全力抵禦火蛇偷襲,久為進食蕭逸還能堅持,但是一直保持精神力高度集中,無疑更是加速了他的疲勞。
好在最後蕭逸破開了一個口子,看到了一線希望。原來這火蛇並非無窮盡的,只是數量巨大,所以讓人感覺無望。蕭逸堅持將最後一條火蛇擊退,隨即整個法陣重新暗淡下去。此時他僅有的力量便是離開這個恐怖的房間,他在見到呂震桓的那一刻,精神瞬間放鬆下來。
蕭逸不是昏迷,那一刻他只是睡了過去。是疲累之後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