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輕輕撫摸著化形草的葉子,輕聲說道:“聽話,過幾天就好了。你現在還是幼苗,現在要是到處跑可是會耽誤化形的哦!我現在不是也同樣紮根在你土中?你就當陪著蕭大哥一起吃苦好不好?”
姚萍兒聞言陷入了沉默,最終輕聲懇求道:“蕭大哥,能不能將萍兒從桌上搬到你的身旁啊?這裡離蕭大哥太遠了,萍兒覺得不習慣。”
蕭逸點了點頭,輕輕抱起花盆放到了地上,現在他就是個普通人,根本無法像先前那般操控法力驅使任何東西。
回到何記,天色已然黑了下來。
他收拾好院中的乾柴,又從牆上摘下一柄長劍走到外邊。夜風撩起兩鬢的長達,這感覺已然是百年中不曾有過的體驗。
一套劍法下來,蕭逸感覺有些氣喘。久未運動,現如今的蕭逸感覺體力大不如前。當年大伯救護後,蕭逸自己的武學修為盡數消去,儘管當日以姚泰安的身份嘗試過修習,他剩下的也只有一流武者的意識反應和九流武者的速度而已。若不是通心符的任由驅使,恐怕蕭逸都不如尋常人武者的體質。這種身體蕭逸並不滿意,他想恢復到從前的樣子。
從這一天開始,蕭逸白天打理店鋪生意,晚上舞劍聚氣恢復體力。就在這種單純的生活中,時間不知不覺間又度過了兩年。
這一日,蕭逸方才指使夥計摘下門板,門外便有兩位熟客走了進來。
十幾年中,這兩位客人每天都有早起過來飲茶的習慣,夥計將二人讓到裡邊,隨即斟茶端上了兩屜點心。
“你好好說說,怎麼還有人會去修復那荒廢的破廟啊?我爺爺小的時候那個破廟就已然荒廢了,你說的人該不會是知道廟中有什麼寶貝吧?”
孟岐拿起茶壺緩緩為周通斟上,急聲詢問道。
“有什麼寶貝啊?人家是善人做善事,全憑一副熱心腸。那位先生說了,現如今世道衰敗,很多人都只重名利,忘卻了與人為善的根本。只有喚起大家的善心,一心幫助他人,這樣我們活的才更有意義。如果大家都相互猜忌,無人行使善舉,那麼和山中野獸又有什麼區別?”
周通夾起一隻翡翠燒麥輕輕咬了一口,隨即小聲說道:“聽那位先生說,此番重建古廟,全部由他一個人出資。廟宇修復後,還要對外廣濟佈施。要是你身邊有什麼親族子弟沒有營生的,可以去到廟宇中做個知事,一個月包吃住,還有兩個金幣的月錢。而且人家還說了找來一位香客還會拿到十個銅幣的好處。”
孟岐放下筷子,低聲問道:“做善事,白拿錢?拉來了香客還有好處費?怎麼聽都像是故意騙人啊?這裡邊該不會是有什麼算計吧?”
周通一口吞下點心,隨即不屑的反駁道:“人家沒拿錢,都是自己掏錢,怎麼可能有算計啊?要不人家隆先生怎麼說這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呢?做好事還要被人猜忌,這年頭你們這些人啊!真是沒法說!換做以前,你們這些人的這種心態就叫做小人之心。現在隆先生勸我們要平和待人,他說了,自己薄有銀錢之後便想讓大家都都相互體恤。只有大家都有一顆寬仁的心,這才能夠讓世上更加美好……”
二人有談論了許久,一直到了中午何記打烊,這才結算茶錢各自回家。
這在何記一直就是最最平常的事情,每天這種人都會來這裡打發時間。
只是他們談論的那個破廟卻吸引了蕭逸的注意。
那破廟便是當初他擊殺兩名練氣,步入修真的地方,也是正氣閣曾經在雨波城佈道設立的據點。
這麼一個魔族修築的廟宇,現如今怎麼會招來一名所為的善人佈施濟世呢?
若說此人是魔族餘孽,這麼暗中興風作浪便是別有意圖的事情。如果此人在不瞭解破廟來由的時候就出錢重建,這本身就更有問題。這樣判斷,此人只是想找個由頭坑騙世人,先期的小恩小惠,招攬的大多是年老的善男信女。這些人在家中說不得管不得,稍有忤逆便會在鄰里街坊中留下跋扈不孝的惡名。去買一來,家中不敢管束,只能任由這些人拿著銀錢供養這個所謂的善人。到最後,一群人受到矇蔽,還不能出聲反駁,到最後這人便成了一群人毫無原則擁護的存在。
正氣閣的事情已然過去了近七十年,而且主要集中在修真者中傳播。世俗百姓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什麼,所以對於那個破廟也就沒有什麼戒備心理。
“反正閒來無事,明天我到要去會會這個什麼隆先生。”
蕭逸一邊清理灶臺,一邊自言自語道。
現如今何記在雨波城中便是一個普通的店鋪。曾經見過蕭逸的老主顧現如今也都撒手人寰了,還有一個老翁,此時也是眼花耳聾,當年見到蕭逸之時,他還只是個四五歲的娃娃。
第二天做好點心,蕭逸交代夥計們招呼客人,自己提著一隻酒葫蘆便朝著城外破廟方向走了過去。
遠遠看到破廟,此時已然是人聲鼎沸,一派熱火朝天的修建場面。百十位男女老幼都熱情高漲的參與到重修廟宇的工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