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圭被人佣簇著走進學堂的時候,湯小白已經和南穗找了靠近視窗的位置坐下了。見玄圭進來,南穗忙用胳膊肘懟了懟湯小白,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快看快看,那人就是玄圭師兄哦!”
南穗很是激動,目光在玄圭身上流連忘返,像被黏住了一樣,怎麼都移不開。
“你看,很好看吧?”南穗又推了推小白,“你快看嘛,快看呀,玄圭師兄可是本派第一美男子呢。”
湯小白拗不過她,總算抬眼淡淡掃了一下。
南穗一直目送玄圭挺拔的身影走到最後一排坐下,才總算依依不捨將目光收了回來,嘆氣道,“我說小白,難道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麼能吸引你的東西嗎?”這個問題真的憋在她心底很久了,她很想知道如今的小白到底喜歡什麼?
“沒有。”湯小白無半分猶豫,回答的直接了當。“藥草課講什麼?”
南穗不滿的撇撇嘴,回道,“大概就是那什麼經裡的內容吧,總之無聊的很啦。”
兩人說話間,四長老已經走進了學堂,他是一個嚴肅且不苟言笑的中年人,走進來後首先站在講堂最前方沉著臉向下掃視了一圈。適才還吵鬧的學生們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四長老滿意的點點頭,話不多說,將書攤開在桌上,清了清嗓子念道,“文莖木,果實如棗,味澀,性溫,可治療耳疾……白䓘,狀如穀,其汁如漆,味甘如飴,可以釋勞……”
南穗無奈的看了湯小白一眼,對她攤了攤手,像是在說:你看我說吧,這課無聊的很。
…隨著課程的行進,太陽昇的也越來越高,有微風從窗外吹過,帶起樹葉沙沙的響動。教室裡極靜,時間在這一刻流淌的愈發緩慢了,伴隨著四長老低沉催人入睡的聲調,學生們大多都開始昏昏沉沉起來,只有少數幾個還在強打起精神繼續聽課。
南穗悄悄打了個哈欠,一臉垂頭喪氣。這要擱在平日裡她早就睡過去了,奈何今日沒吃早飯實在腹中飢餓難耐,睡也睡不著,只好強撐起精神探頭左看看右看看,試圖給自己找些事做。南穗打量了一圈,發現周圍的人基本都已經睡著了,只剩身旁湯小白依舊在聽課。
南穗還是第一次注意到,臥床一月的小白原來清減了這麼多。她臉上之前的嬰兒肥不見了,下巴也尖了不少,配著水系湖綠色的長衫,愈發顯得整個人晶瑩剔透,如同一顆光彩奪目的琉璃珠。
窗外的光線映照進來,柔柔的打在湯小白身上,映出一個專注而認真的側臉,看起來美好而乾淨。南穗手臂撐著腦袋側過臉望著她。一時間竟看的有些痴。
似乎是察覺到南穗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湯小白微微蹙起眉,輕聲道,“聽課。”
這一句話本來沒什麼,可是響在寂靜的學堂裡卻格外清晰,正在照本宣科的四長老聽見了,忽然一拍桌子,大吼道,“誰在說話!”
這一嗓中氣十足的吼聲瞬間將酣夢正香的同學們嚇的魂飛魄散,也同時驚嚇到了窗外樹梢上的幾隻烏鴉,紛紛大叫著拍著翅膀飛走了。
被驚醒的同學們睡眼惺忪,面面相覷,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弟子敢在藥草課講話,擾人清夢。
四長老目光審視的盯著湯小白所在的位置問道,“是不是南穗?”
南穗忙將頭搖成一個撥浪鼓。
“是我。”湯小白站起身回道。
嚯,又是她。學生中發出了一陣騷動,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肅靜!!”四長老一聲怒喝,臉上寫滿了不悅。“為什麼上課說話?”
湯小白沉默不語。
學生們之間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安靜,安靜!!”四長老只好再次以威嚴鎮壓下這群精力充沛的少年人。
“你怎麼不說話?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