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小白被陸吾送回妖族以後,並沒有急著回下榻之所,而是隨意找了一處空地坐下來思考之後的打算。
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她一定是得先將玄圭送回妖都城的,如果可以,最好能再送遠一些,或者乾脆讓他回京都或和光派住上一段日子再說。
也只有這樣,她才能放下心來對抗宗夏。
適才聽韓襄客說,自己的第四系神識極有可能就在宗夏手中。而如今宗夏雖有四系神識在身,卻弱在並無真身承裝。
孰湖的身體雖讓他有了形體,於他而言卻也同樣是種束縛——以那具身體的強度,是絕對無法讓他將魔尊之力完發揮出來的。
所以縱使她現在只有三系神識在身,對上宗夏的勝算也至少在百分之三十以上。
更何況風季韓襄客和陸吾也會幫她。
所以,他們一定不會輸。也一定不能輸。
至於玄圭那邊,只有待她先殺了宗夏以後才能再找機會和他講清楚所有事了。
這樣無論是對她還是他都安。
她已經想好了,無論韓襄客怎麼想,土系神識的事她都是要徵求玄圭意見的。
若他不同意,自己便盡心輔佐葵谷。白澤雖神力低微,但畢竟還是上古天神,若能有她和韓襄客在旁幫忙,也未見得就完不成這場變革。
若是他同意,作為補償,當她完成一切事情之後,也願意從此不做天神,往後只永遠陪在他身邊,保護他不受半點傷害。
湯小白思緒亂亂,想到宗夏時眉頭緊皺,想起玄圭時唇畔又隱隱掛起一抹笑意漸濃。
她這樣想著,甚至沒有察覺天色漸晚。
直到葵谷氣喘吁吁跑來,大聲喊“不好了”,才終於將她的思緒和憧憬盡數打散。
葵穀神色張慌,複述起起因經過來也是顛三倒四。
聽了半晌她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玄圭出事了。
葵谷邊比劃邊道,“鹿蜀說,看玄圭的狀態並不像是在意氣用事,反倒更像是被什麼東西魘住了,目光呆滯,渾渾噩噩的。”
“原本鹿蜀下意識要攔,想問他是要去哪裡,不想竟被他直接一掌打飛,隨後玄圭便踏上了流火,很快御劍朝西北方飛去了。”
西北。鳳麟洲!
湯小白心底一沉,知是不好,“他離開多久了?”
“快三個時辰了。”
葵谷嘴一癟,就要哭,“怎麼辦啊姐姐,你說他是不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對付孰湖啊?”
湯小白冷靜下來,“不是,他應該是被誰控制了。我現在去追他,你回去找鹿蜀,你們立刻以最快速度回妖都城,通知風季派兵支援鳳麟洲。”
葵谷怔怔,“派…派兵?”
這件事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湯小白嚴肅道,“告訴風季,現在在鳳麟州的已不是妖兵了,是魔兵。孰湖也並非入魔,而是被魔尊宗夏奪了舍。”
僅憑她一個人,斷然是應付不來那麼多魔兵的,而如今又不能上報神族,所以她只能寄希望於風季了。
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
……
九重天上,戰神府邸內。
正在陪白荻下棋的帝臺餘光忽然瞥見一道黑影劃過,面上依舊不動聲色,思索半晌,將棋子落下。
白荻皺眉,縱觀局,忽然眼前一亮。
啪一聲清脆的落子之音響起,白荻臉上露出笑意,“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