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季很快又去到先前關押修仙者的那地方,同樣用夢蝶解了臨淵製造出的幻境,而其他人則負責將籠門鎖砍斷,將人放出來。
這會旗亭還躺在地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眾人為防止他醒來後再度出手傷人,便將他和那妖獸一起捆了,才算稍稍安心。
大長老得知旗亭入魔,心有慼慼,免不了一陣自責,“是我平日裡對他太嚴苛了,才致使他誤入了歧途。”
“我當時本意並非是要將他趕走,只是不願看他繼續醉生夢死,一怒之下才說了重話,沒成想他竟從此沒再回來。”
他連連嘆氣,沉重的無力感始終縈繞心間,揮之不去。
長肇才不在乎什麼師徒情深,冷然道,“他已入魔,普通的繩索是困不住他的,我們最好還是趁著現在他還沒醒將人殺了,永絕後患。”
“不行!”大長老第一個反對。
到底是自己的徒弟,跟自己十多年朝夕相處,他心中自是一萬個不捨。
“他如今已經不是你的徒弟了!”長肇怒道,不懂為什麼人類總是這樣優柔寡斷,甚至還帶壞了風季也同樣的舉棋不定。
眾人各執一詞,爭執不休。
而此時那群被關押許久的修仙者們也漸漸恢復了神志,各自心中自是有萬千疑問急於得到解答,幾百個人一起開口說話,洞中一時間變得紛亂嘈雜,吵得人有些頭痛。
待到終於將一切解釋清楚,控制眾人安靜下來以後,再回去適才旗亭所在那個處,卻見地上只剩下了幾根斷掉的繩索,而人和妖獸早已不知所蹤。
長肇攥拳憤恨捶了一下牆。
就這麼讓旗亭跑了,日後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麻煩事來。
湯小白沉默不語,心底說不上是擔憂還是鬆了一口氣。
或許是她的私心吧。
總覺得若是能挽回旗亭,就同樣能找到讓玄圭從魔變成人的辦法。
風季制止了長肇的怒火道,“既然跑了就暫且將此事放一放,還是先解決這些修仙者的問題吧。”
這裡不比石脆山,已經屬於聚窟洲腹地了。這麼多修仙者一起離開,定會引起不小的騷動,說不定還會被誤以為是在挑釁,遭到攻擊。
吉光自告奮勇道,“我可以帶他們出去,尋常妖獸見了我總會禮讓三分,況且他們又非普通凡人,這麼多人在一起,人多勢眾,想來不會遇到太大危險。”
風季點頭,“是個好辦法。”
吉光跪在風季腳下,叩首一拜,“那我便去了。”
現下這裡修仙者眾多,以防有人懷不軌之心,他並不好當場點明。但是他依然希望風季能夠知道,他已透過夢蝶知曉他的身份了。
臨行磕頭,主要是為表明態度,以示自己的臣服之心。
風季又何嘗不懂,忙躬身將吉光扶起,感激道謝。
吉光看著風季,眼含熱淚。
他雖只是閒散妖族,非老妖王舊部,但心中到底還是向著老妖王一派多些的。
此回妖族大亂,竟能在這動盪不安之時見到小妖王冒險迴歸,他心底自是喜不勝收,多少覺得有了幾分希冀和依仗。
風季拍拍他肩膀,道了句保重。他知道多餘的話已不必多說。
此時大長老那邊和玄圭也寒暄的差不多了,又同他說了幾句駱海在門中修習近況,最後囑咐他不必擔心,自己只要回去仔細調養,身體什麼並無大礙。
便隨著大部隊在吉光的帶領下一路向南方瀛洲行去。
目送著這些人漸漸走遠直到最後徹底消失在地平線盡頭,雲陽收回目光,這才帶著鹿蜀來到風季面前,躬身便跪。
他們是紫月部下,按理說應該和小妖王站在對立面的。可是拋開喜歡之情不談,但凡妖族,其實總會對燭九陰的血統有著骨子裡的臣服。
風季手中的夢蝶,早已說明一切。
雲陽此刻既開心又覺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