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駱海,眾人繼續啟程,打算先向北而行,去到緊鄰瀛洲的屬於妖界地盤的聚窟洲看一看。
現如今湯小白擁有兩系之力,對於第三系神識的大概方位隱隱有了些許感知,雖還不能確定具體方位,但應是在北方無疑。
“瀛洲南鄰蓬萊島,北鄰聚窟洲,東鄰玄洲,玄洲便是人間京城所在之處了,景鬱師兄不順道回去看看嗎?”
稍事休息時,南穗忍不住好奇問,“說起來,你半年前似乎回了玄洲一次,我倒是一直忘了問,你當時是回去做什麼?”
景鬱淡淡道,“父皇,病故。”
原來是親人離世啊。
南穗自覺說錯話,垂下頭小聲道,“對不起…”
景鬱笑著抬手揉了揉她腦袋,“無礙。我與,父皇,本,沒什麼,感情。”
周朝皇室人丁單薄,僅三個皇子兩個公主。
三皇子年幼,且為貴妃所出,做不得皇儲。他大哥則是父皇還在做太子時,當時的太子妃嫡子。
後來太子妃早逝,父皇感念昔日夫妻之情,便將全部情感盡數傾注在大哥身上,其後更是力排眾議早早便立下大哥為皇儲,入主東宮。
而他作為皇后嫡子,於周朝律法亦屬於正統繼承人,所以首當其中便成了父皇要防備的物件。
加之母后親族在朝中勢力龐大,各種關係錯綜複雜,為防止他奪嫡,父皇便在他幼年時聯合國師,指他命格乃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必須得送遠撫養,與父母終生不得相見。
所以自他八歲以後,便被送去了和光派修習,長到如今,只回去過京城兩次。
一次,是母后的葬禮。
一次,是父皇的葬禮。
“原來如此。”南穗嘆息。
那麼小就被最親的人防備,景鬱師兄一定很難過吧。
青耕從景鬱六歲開始,相伴至今,對於那段往事自是再明瞭不過,此時感知到主人情緒變化,化作鳥兒落在他肩頭,湊近了小腦袋去蹭他臉頰,略表安慰。
景鬱含笑伸出指尖輕撓了撓青耕下巴,青耕一臉饜足將眼睛眯成一道縫,小聲哼唧。
南穗的兩頭靈獸見到,免不得心底一陣酸溜溜。
自從它們和青耕因為景鬱風季誰更好看的問題打起來之後,便總是互相瞧著對方看不順眼,這會兒見青耕落在景鬱肩頭得到主人愛撫,當然不甘心屈居鳥下,也紛紛撲騰著要去站南穗肩頭。
可惜它們忽略了自己與青耕體型上的差距,這麼兩隻大鳥若想站在南穗肩上實在有些不現實。無奈南穗實在架不住兩隻愛寵的撒嬌央求,只好咯咯笑著將山月星川抱起來放在腿上,伸手給它們順羽毛。
看著山月星川得償所願後一臉得意洋洋的表情,青耕忍不住冷哼,張口罵道,“兩隻傻鳥。”
性急的山月忙大叫回嘴,嘰嘰喳喳不知在說些什麼。青耕等它說完,歪著頭在景鬱肩頭輕盈跳了兩跳,繼續挑釁,“傻鳥,我就是欺負你不會說話,怎麼了?你有本事打我啊?”
山月禁不起挑逗,果真架著膀子就要衝過來,好在南穗手疾眼快,趕忙將它攔下,表情哭笑不得。
眼看著三隻鳥之間硝煙瀰漫,又有要掐架的架勢,景鬱忙拍了拍青耕腦袋訓斥,“不得,無理。”
青耕這才不情不願哼哼兩聲,別過頭去不吱聲了。
南穗笑盈盈看著景鬱和三隻靈獸爭風吃醋,心情很好,先前的憂愁全被她丟在了腦後,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