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
見南穗情緒崩潰,湯小白有些手足無措。
她剛剛拿回金系功力和部分記憶,這會兒腦袋裡一下湧入太多東西,正亂成一團,一時不查,竟都沒有注意到南穗這一路情緒有異。
湯小白蹲下身輕聲安慰她,“那些人,至少今天以前,都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南穗抽噎著抬起頭看她,“可是駱四說的那番話……”
湯小白道,“是因為我。”
“花婆婆在我們臨走前塞了一張紙條給我,上面寫著石廟的位置和利用神石恢復村民記憶的方法。”她耐心解釋,“若當時不恢復他們記憶,那些村民也會來攻擊我們的。”
南穗哭的梨花帶雨,打著嗝問,“真的嗎?”
“真的。”湯小白微笑看她,平靜而柔和。
得到肯定答覆,南穗稍稍安了心,她抹了抹眼淚又道,“那,那神石呢?去哪裡了?”
“神石啊……”湯小白心底一聲嘆息,果然該來的躲不掉了麼?她垂下眼,認真道,“南穗,其實我……”
“小白!”南穗忽然打斷她,快速伸手一把摟住了湯小白脖子撲到了她懷裡,眼淚洶湧很快打溼了衣襟,“我不管,這一次不要再離開我了,也不要再出事,我會怕,我真的會怕……”
南穗哭的肝腸寸斷,福田見了也深受影響,忍不住淚眼朦朧看向玄圭,“老大,我其實也怕……”
玄圭一臉黑線,照他屁股就是一腳,“你給我閉嘴。”
這邊南穗還在哭,見她不願聽,湯小白只好止住剛才話題,輕抬起手安撫的去拍她的背。這一次動作明顯比上一次熟練許多,不再總是那麼僵硬了。
“不會的。”她溫聲道,“我不會有事的,別怕。”
南穗趴在她肩頭哽咽,憤憤不平,“那塊臭石頭沒了最好,不然我也要將它毀了洩憤。”
“好,那石頭不會再出現了,駱家莊的人也不會再受困了。”湯小白順著她道。
南穗不明白,又哪裡是因為石頭呢?是因為人心啊。
駱家莊全村被屠,村民怨氣不散,不肯投胎,才致使神石將這裡鎖起來,一遍遍重複死前景況。
“那…那駱佩德呢?”南穗小聲問,“他會下地獄嗎?”
駱佩德……麼。
湯小白忽然回想起當時那男子見蘇清時眼中閃動的光,不知為何,那眼神總叫她似曾相識。
是……帝臺啊。
回憶稍經引導,頃刻洶湧而至。
湯小白痛苦閉起眼。
不,帝臺絕非偏執之人。
帝臺。那個和她有婚約的人。
那個眉眼溫和,溫柔繾綣的人。
還有厭火國那塊石碑上的字,她也想起來了,是他寫的,當時他們……
“小白?”南穗見她又恍神,忍不住搖了搖她肩膀,“你在想什麼呢?”
湯小白回神,勉強笑了笑,認真道,“嗯,他會下地獄的。”
聽到這個答覆,南穗緊張的表情終於漸漸放鬆下來,“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小白說他會下地獄,他就一定會下地獄的。”
湯小白失笑,搖了搖頭,將她扶起來,“繼續行路吧,先去入口處那家鐵匠鋪看看,我還有事要找那人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