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這是做什麼?”
見長肇下跪,南穗登時被嚇了一跳。風季亦面帶不解看著他。
湯小白沉默不語,心中多少猜到了七八分原因。
長肇似乎很是痛苦,掙扎半晌方咬牙道,“當初蠻蠻入魔之事,其實是我告訴許卓功的。”
他道,“還有你當時與許卓功田千二人交手時,我亦在場。非但沒有幫你,反倒之後還將此事散播了出去。長肇做錯事,不求得到原諒,但此事風季師兄分毫不知,還望你切莫遷怒於他。”
果然是這件事。
湯小白心底嘆了口氣。不知是該為終於知道了始作俑者是誰而感到高興還是為此人是長肇而感到失望。
“為什麼告訴我?”湯小白看著長肇。他本可以不說出來。
長肇雙拳反覆攥緊又鬆開,沉聲道,“因為你那日攔下肥遺,救了我與風季師兄一命。長肇心底不勝感激,不願自此帶著愧疚過活,所以選擇將真相說出來。”
“你…”風季驚訝看著跪在地上的長肇,一時語塞。
可是怎麼會是長肇呢?
長肇跟隨他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他從未懷疑過他,若不是今天他親口承認,更不相信長肇會揹著自己做出傷害自己朋友之事。
一旁南穗聽了這個訊息更滿是吃驚。這些天她早已將長肇看成是自己人了,沒想到這個自己人竟然是當初害得她差點喪命的罪魁禍首。
南穗心底五味雜陳,猶豫不知該如何面對。
長肇垂頭道,“長肇願以死謝罪。”
湯小白靜靜看著他,面無表情道,“可以。”
“什麼?”
南穗尚還沒捋出一個頭緒,就忽然捕捉見死這個字眼,急急忙忙站出來阻攔,“不可以,這怎麼可以。”
然而長肇已經從懷中掏出了把匕首,看樣子是當真準備以死謝罪了。
南穗忙去搶長肇手中匕首,回頭對湯小白急道,“你快說句話啊。”
湯小白平靜道,“他差點害死你。”
“那我不是沒死嗎?”南穗正用盡渾身力氣和長肇較著勁兒,竭力試圖阻止他自殺,急得快要哭出來,“什麼死不死的啊,大家明明前一刻還是朋友呢,怎麼這就反目成仇了?”
見湯小白始終不為所動,眼前長肇又已下了必死的決心,南穗只好可憐巴巴去求風季,“師兄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風季搖頭苦笑。事到如今他又能有什麼立場說話呢,伯仁由他而死。
南穗眼見誰也不肯出手阻攔,乾脆狠下心來手掌直接握上長肇手中匕首的刀刃,明晃晃威脅道,“你再搶下去最先割開的就是我的手,你看著辦。”
長肇不敢傷她,果然放棄了爭搶匕首,可卻並未放棄自殺,手掌又暗自運功發力,手心中立現兩顆金屬珠子,對著自己心臟就要拍下去。
“可以了。”湯小白聲音響起,出手擋下長肇一掌,結束了這場鬧劇,“既然她想讓你活著,就活著吧。”
南穗早已被這變故嚇傻了,見小白松口,甚至忘記了最開始的複雜心緒,忙不迭點頭,“是啊是啊,活著多好,以後且莫再做這種事了。”
長肇垂下頭,木訥應了一聲是。
湯小白問,“你那日,都看見什麼了?”
長肇如實道,“你當時徒手摺斷了田千佩劍,似乎打算殺死許卓功,而後五長老便來了。”
湯小白點點頭,“還有嗎?”
長肇又想了想,“五長老趕來的時候你好像已經失去了意識,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也不認人,直到他喊你……”
…
“白荻。”
天上忽然一個聲音傳下來。
幾人仰頭看去,就見一個穿著打扮皆透露著古怪的男人浮在半空中,正緩緩落地。
旁邊的葵谷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肩膀,下意識退到湯小白身後試圖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