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湯小白帶著南穗葵谷及路上撿到的玄圭和一眾小弟終於走到山門口之時,身後的隊伍早已比先前又壯大好幾倍,變成了浩浩蕩蕩一大群人。
大都是圍湊過來以為有熱鬧看的和光派弟子,一個個臉上寫滿八卦和好奇。
這陣仗讓正在山門口處與人交涉的風季著實吃了一驚,哭笑不得看著湯小白,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湯小白解釋道,“葵谷說你被人叫走了,我不放心,便來看看。”
說完又糾結看了眼身後那群人,正猶豫著不知該作何解釋之時,忽聽見一個尖厲的聲音突兀響起,“長肇,你別以為找了這麼多人來充場面爺爺就會怕你,識相的趕緊將玄金琉璃珠交出來,不然就等死吧。”
湯小白聞言皺起眉看過去,才發現原來不止風季和長肇,此刻在他們對面還站著十數人有餘,為首的是一個大概十六七歲的白衣少年,看穿著打扮應該不屬於和光派的弟子。
湯小白看著那少年,總覺得面容很是熟悉,似乎曾在哪裡見過。
“我已說了,那玄金琉璃珠不在我這裡!”長肇壓低聲音怒吼,隱忍許久的情緒就快要瀕臨爆發,額角隱隱有青筋在一跳一跳,看樣子氣得不輕。
“你放屁。”來人毫不客氣指著長肇狠啐了一口,惡狠狠道,“我徒弟親眼見你偷了玄金琉璃珠,還想騙我?”
說著,立即從身後一群人中揪出來一個唯唯諾諾低著頭的,一把將他扯到最前面嚷道,“許卓功,你來說!”
許卓功?
聽見這熟悉的名字,在場眾人皆有些愣神。待到反應過來,人群中漸漸起了一陣騷動。詫異有之,吃驚有之,雙眼放光等著看好戲的亦有之,各自小聲交頭接耳。
湯小白仔細看去,被扯出來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人雖始終將頭低低垂著,衣飾也與往日大相庭徑,但並不難認出,此人就是許卓功無疑。沒想到前後不過月餘,他竟又冒了出來。
思及此,湯小白下意識朝身後南穗看了一眼,後者很快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
就在這回望的空擋,許卓功飛快抬頭瞄了眼湯小白,眼中有憎恨和害怕一閃而過,很快冷靜下來,自知已經被認出來了,再躲不過,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指著長肇義正辭嚴道,“長肇,我分明親眼見你夜半時分潛入我蓬萊盜取了玄金琉璃珠,你還不認?”
當看到許卓功再次出現眼前那一刻,長肇的身形禁不住晃了晃,臉色也剎時間變得慘白無比。此時雖漸漸鎮定下來,適才在面對那白衣少年時的氣憤也早已變得蕩然無存,長肇低頭沉默半晌,拳頭攥緊又鬆開,才輕聲道,“不,我沒有偷東西。”
“長肇,偷還是沒偷,又為什麼偷東西,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許卓功出言提醒,語氣裡有明晃晃的威脅之意。
“我…”長肇攥緊雙拳,抬頭掃了一眼身旁並肩而立的風季和湯小白,再垂下去時,臉上神情變得糾結而痛苦,沉默半晌,他終於狠下心來,似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低低兩個字,“沒有”。
“很好”。許卓功陰惻惻冷笑一聲,“那便別怪我不客氣了。”
此時的他就好像忽然來了勇氣一般,竟一改先前低眉順目,昂起頭直直面對著湯小白身後眾人,提高了聲音道,“趁著今日門派弟子有這麼多在場,不若我便將自己之所以被逐出山門的緣由好好與眾……”
許卓功話沒說完,餘光瞥見長肇手中似有什麼寒光一閃,下意識伸手護頭向後躲,下一秒,許卓功護在頭前的手臂便落在了地上,溫熱的血濺在長肇臉上,給他的面容添了一絲陰鷲。
氣氛凝固了幾秒,待到眾人回神,許卓功痛苦的嚎叫聲瞬間響徹整個山門,山林中幾隻秋日寒鴉受驚,哇哇大叫著撲稜起翅膀向天邊飛遠了。
“你,你,你…”那白袍少年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指著長肇及身後眾人磕巴了半晌,才惡狠狠道,“你們敢動我蓬萊派的人,知道我師父是誰嗎?”
他蹭的抽出腰中佩劍擋在身前,身後數十名弟子見狀亦紛紛舉起佩劍來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