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小聲道:“這玄骨關哪頭都不算,或者說是哪頭的話都聽,玄骨關是個兵屯關隘,本就是接受上方命令列事的,既不是安撫司的嫡系,也不是都督府的班底,所以兩邊誰來了命令他們都是要聽從的。”
“這可怎麼辦得到呢?”程皓倒是奇了:“這玄骨關總也是一處關隘吧?雙方能容忍下這樣風吹兩頭倒的關隘存在麼?”
“正是不能,所以玄骨關才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了啊。”胡靈指指門外。
程皓頓時恍然:“哦,你的意思是說,這裡的關隘守軍故意將關隘廢棄,這樣無論是安撫司還是都督府就都不會太過為難他們了。”
“正是如此,我祖父還在的時候常和我講,玄骨關的總旗趙一文大人,那是個心思通透玲瓏的。”
程皓微微點頭。
確實,直接將險關譭棄倒是成了在雙方夾縫中求存的法子了。
又和胡靈閒聊幾句,程皓髮現這個少年十分有趣,明明對一般的出門經驗沒有,也不知道人心險惡,但卻從他那位做過(tǐng掾的祖父(shēn上聽過不少大事(qíng,說起來倒也頭頭是道。
只是他的見識也僅僅只限於這玄骨關附近,再遠點的地方他就一問三不知了。
當夜程皓便在這客再來中對付了一宿,第二天早起他便不見了蹤影,硬是沒人瞧見程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眼見程皓走了,一群行商們這才又打起精神來,開始亂笑亂罵的互相取笑
。
而胡靈也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客再來,朝他家胡家莊方向去了。
“楚大哥明明答應過我要給我幾個白麵餅子回家孝敬父母的,怎麼就走了呢。”胡靈一路出門還在尋思這事兒,顯得十分沮喪模樣。
他前腳才一走,後面幾名行商就彼此小聲議論起來。
“我說,那小子昨(rì吃的那種餅子,你說他(shēn上可還有?”行商甲聲音(yīn沉,說出的話不懷好意。
行商乙則冷笑道:“呵呵,就算是沒了,我們也要跟他出去,他賣酒可是推著一獨輪車糧食走的,我們就是光搶他糧食也是不虧!”
行商丙微微斜眼掃過劉鄉九:“不過這位劉掌櫃這邊沒問題嗎?不是說他和趙一文趙大人是親戚,我們若是做下這樣的事(qíng怕是……”
“你怕個(pì!沒出息的傢伙!”行商甲怒視行商丙一眼:“我們又不在他這客再來中鬧事,只是出去在半路上截殺那小子,做完便走,再不回來,怕他怎地?”
行商丙聽了一咬牙:“那成!我和你們一起去!”
合計完了三個人就悄悄的追出門去,不遠不近的吊在了胡靈(shēn後,他們也確實不用緊緊跟隨,只要跟著地面上獨輪車的印記走便成。
實在不成了,隨手捏塊乾糧下來丟給路邊流民,就能輕鬆問出胡靈去向。
可憐胡靈一個少年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餓狼惦記上了,懵懵懂懂一路向前,眼看著再轉過一個小山丘便要到家了
,心思總算也火(rè起來。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推車轉山,就聽見後面腳步聲響,回頭一瞧就看見三個行商手提著粗鈍的朴刀衝他這邊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