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至很晚才分別睡下,厲芒雖有些同情這人,但也沒有當下開口表態支援,只是相約遊歷天下,增長見聞,之後的事之後說。
白仇也自然不會以為初見之下,就能籠絡住厲芒,好在兩人結伴,路途中有的是時間彼此瞭解。
翌日清晨,白仇先是自一大戶人家高價購得一匹老馬,兩人這才跨馬上路,向東北方向的大興腹地趕去。
狂刀門,乃是大興王朝境內頗為出名的刀修門派,門主五十餘歲年紀已是宗師修為,在中原武林眾宗師中也算小有名氣,更加因為其身兼著大興王朝軍隊“刀師”的職務,故而在王朝的上流人士中也有著不俗的地位。
石篷,其人身形壯碩如牛,方正的臉上大眼如珠,自三歲被門主抱回門派至今,已過去二十餘年,其天資卓絕,性格堅韌,僅僅二十多歲的年紀便是內境大成修為,直逼長老一代,現為狂刀門首席大弟子。
自石篷拜別門中眾位長輩,下山歷練已過去數日時光,其間他一路向西南方向行進,路遇不平,皆會拔刀相助,山匪流寇若被他遇到,沒有一個能夠存活,短短几日的功夫,狂刀石篷之名已在中原武林中遙遙傳開。
這一日,他剛剛行至一山村,便見村中屍體橫陳,無論男女老少皆是死相悽慘,心臟均被掏空。石篷大怒之下,順著惡賊留下的痕跡追蹤而去,終於在一處山林間,將這幫化妝成村名的惡賊攔下,只見他大發神威,刀芒四散,一炷香功夫便將這數十餘惡賊斬殺過半。
而就在石篷與這些惡賊大戰之時,厲芒和白仇也恰好經過了這山村,見村中如此慘狀,二人自然憤怒不已,他們本為遊歷天下,撞上此等慘事怎能不追根溯源,故而也向石篷大戰處追去。
此時石篷與眾惡賊的打鬥已經接近尾聲,只見他將最後一人斬於刀下,隨後收刀開啟了一個染血的黑色包裹,其內鮮紅一片,正是一顆顆的心臟。
石篷悲嘆一聲,隨意的尋了一地,用刀剜出個深坑,開啟包裹,將心臟一顆顆倒入坑中,正欲填土掩埋,便聽林中一聲暴吼傳來。
大吼之人乃是白仇,他剛才看著山村中一個個死狀悽慘的村名,彷彿看到了曾經他的家人、子民倒在了血泊中,故而心中壓著一團熊熊烈焰,不得釋放。此時見那惡人周邊又有數十村名慘死,還見他正自掩埋村名心臟,故而憤怒再難壓抑,大吼出聲,拔劍向著石篷斬去。
石篷還以為是這些惡賊的幫手趕來,心下剛剛平息的怒火也再次上湧,鄭重的將裝有村名心臟的黑色包裹放入坑中,隨後抓起一旁的大刀便迎向白仇。
“噹”
一陣兵鐵之聲後,兩人各退數步,只是似乎白仇略遜一籌,也不知是內力不足,還是在兵器上吃了虧。厲芒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下略有疑惑,便沒有出手,只是靜靜的走向一具屍體處檢視起來。
這些屍體顯然剛死不久,關節還未僵硬,厲芒檢查了一下那屍體的致命傷,隨後看了眼遠處爭鬥的二人,厲芒也是使刀的,自然判斷出這屍體的刀傷出自那人之手。
只不過細細觀察下來,這些屍體卻不甚像是村名,先不說其虎口處厚厚的老繭顯然是多年練武之人,就說死者那價值不菲的兵刃和那與整體裝扮不太符合的硬底武靴就值得讓人懷疑其身份。
厲芒站直身體,再將目光看向了林間爭鬥的二人,他之所以沒有叫停,便是也想觀摩一下兩人的大戰。更何況,白仇能遇到如此勢均力敵,甚至稍強一籌的對手,也是好事。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兩人你來我往的拼了不下十餘招,白仇似乎忘記了自己還會劍法,招招盡是與人對拼,而那人刀法顯然甚是純熟,也是走的剛猛路線,自然佔盡了上風。
又是幾招後,白仇終於恢復了些理智,一劍虛晃逼開那人,隨後高高躍起,空中翻滾間一劍刺向身下那人的頭顱,那人對白仇的突然變招顯然很不適應,微微一愣間還是快速的做出了反應,只見他向左一步,然後一刀自下而上撩起,砍向那已經下落至自己面前的劍身。
劍身被刀刃大力劈砍,盪開很大的幅度,白仇下落的身形也因此失了重心,那人怎能放過這大好機會,大吼一聲,便全力一斬,出刀方向正是白仇腰間。
白仇身在半空,長劍又未歸位,虎口更是發麻,眼看這刀襲來,竟然難以抵擋,大驚之下,腰腹發力,空中再次旋身,一腳踢向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