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秋雨與沈寒煙下山,恰好葉輕眉與青醜、夏迎春三人賞完雪茶出來。瞧見青醜與夏迎春的面色,川秋雨就知曉方才葉輕眉定是與他們二人說了些什麼,否則一向“活潑”的青醜師兄不會是眼下這番模樣。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青醜與夏迎春便拜別了葉輕眉,川秋雨隨在青醜的後頭,一併出了九月閣,葉輕眉與沈寒煙送至門外,前者輕聲:“常來做客!”
青醜、夏迎春二人既未歸青山藥閣,也不是去迎春閣,而領著川秋雨在青城門中好生的轉悠起來。川秋雨一路無言,他不該多問,晚輩之禮,他還是知曉的,不過他也不著急,青醜與夏迎春定是有話要與他說的,否則也不會領著他東走西逛的。方才葉輕眉並未叫上川秋雨一同去吃雪茶,應是不願當著他的面說他的事,叫這青醜與夏迎春來轉告。
不出所料,青醜先是乾咳了兩聲,他問:“那妮子如何,領你去了何處?”
川秋雨如實奉告,但並未將桃影奴一事給說出。
夏迎春聞言後有著笑意,他迎風輕聲一句:“如此說來,沈寒煙這姑娘對你也是鐘意。”
青醜打趣:“那是自然。”
打趣歸打趣,眨眼,青醜的面色又是冷淡下來,他悻悻道:“師兄與你說個事,你聽了之後也莫怪輕眉前輩,要怪就怪師兄我在這娘們面前狠不起來,不敢與她耍潑。”
川秋雨淡然一笑,他早是料到:“師兄,但說無妨。”
“嘶...你這門親事...怕是要延後一些。”
川秋雨面色也是精彩,聽青醜的前半句,他卻是有些焦慮,還當是葉輕眉變卦,不應他與沈寒煙之間的來往,青醜說話大喘氣,聽到後半句,川秋雨悄摸的撥出一口長氣,聽他笑道:“葉前輩可是說四宗齊聚在即,不願繁瑣之事擾了沈寒煙的道心,待到四宗齊聚之後再談也不遲。”
青醜與夏迎春一怔,前者問:“你怎知曉?”
川秋雨直道:“猜的。”
夏迎春點了點川秋雨的額頭,不慌不忙道:“猜對了一半。”
川秋雨故作思索裝,約莫兩息後,又道:“猜對了一半,晚輩斗膽猜測,這另一半應是葉前輩想我川秋雨在四宗齊聚之時,再放異彩!”
夏迎春直道:“沈寒煙與你說了?”
川秋雨搖頭,狡黠一笑:“我猜的。”
青醜一指川秋雨,笑罵:“你這小子怎神神叨叨,似個神棍一般。”
川秋雨擺手,聳肩,還是狡黠一笑。
青醜畢竟對川秋雨與沈寒煙之間的事知曉的甚少,還當川秋雨知曉了這件事後會對葉輕眉有了恨意,青醜才會為難,可他小看川秋雨了。俗話,“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說川秋雨料事如神,這是假的,但說川秋雨是個心細如髮,千真萬確。
既然此事了了,青醜面色顯然緩和了許多,他還不忘囉嗦一句:“往後都是一家人,和氣生財。”
這話聽在川秋雨的耳中,實在有些古怪,“和氣生財”?不過青醜的意思他領悟到了。畢竟葉輕眉也是青醜的心頭肉吶,一頭是師弟,一頭是朝思暮想的婆娘,其實青醜也挺難辦的,川秋雨才不會為難他。
青醜招呼了夏迎春,他拍著胸脯道:“師弟,你放心好了,我與夏迎春同是你的師兄,日後最好你是日夜叨擾我們,討學劍道與丹道!改日我與那陣閣的除塵也說上一句,陣法上有什麼不懂,儘管去問,他老兒若是甩給你半分臉色,我與你夏師兄連夜去將他祖墳給刨了!”
聽青醜這麼一說,川秋雨先是會心一笑,隨後又有些愁容掛在眉梢,青醜瞧見了,忙問:“師弟,有何不妥?”
“並無不妥,方才聽二位師兄一說,看來這四宗齊聚是個盛事,只是我孤陋寡聞,初來此地不過兩月,還不知曉四宗齊聚究竟是做些什麼!我須準備些什麼?”
“原來如此!草率了,師兄還當是與你說過了。”
“四宗齊聚,一年一次。恰好今年是我青城門為主,其他三宗為客。地靈四城四宗十六集,四宗齊聚本意是交好,四宗之間的小輩修士切磋一番,其中包含文鬥與武鬥。”
說到此處,川秋雨詫異:“文鬥?”
“不錯,小輩修士之間的修為切磋固然重要,可也別小瞧了文鬥,作詩作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唷。”
“崇尚文人已是一約定成俗的事。一人若是修為再高,出口卻是成髒,打殺無數,視人命如草芥,那要這樣的修士又有何用?老夫以為的修士,應是乘風御劍,行走天地之間,行俠仗義,浪跡天涯,而絕非是打打殺殺。”
青醜仰頭拂袖,聲含蒼涼,瞧他模樣真有幾分心繫天下的模樣。夏迎春面色古怪,終是繃不住,一口笑出聲來,他忙的賠不是,拱手賠禮:“夏某人不抵青某人胸襟寬大,實在是慚愧。”
川秋雨乾嚥口水,幽幽心道:“青醜也是個不簡單的人,扯起謊來面不改色,方才還要刨人祖墳,眼下就是心懷天下。”
青醜冷哼一聲,並未搭理夏迎春,續道:“存在即合理!之所以有個文鬥,是因為許多修士的品行頑劣,如若天下都是些行俠仗義的修士,還要著文鬥作甚?”
“故而,川師弟,四宗齊聚,千萬別手軟!好生的幹,猛烈的幹,將那其它三宗的修士給打的屁滾尿流才是好!完事後,為師與你再尋兩匹高頭大紅馬,前去九月閣將人給討回來。”
夏迎春點頭如是:“屆時不論是天驕或是翹楚都會齊聚一堂,你爭我往是難免的事,畢竟這是一舉成名的天賜良機,你若是勝了,那便是名噪四野,若是敗了,也就淪為泛泛之輩,隨之你的宗門也會蒙塵。”
“往年青城門如何?”川秋雨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