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煙為小玲擇了一處修行之地,離她不遠。小玲詫異,這一方天地靈氣的濃郁教她嘖舌稱奇,沈寒煙只道:“此地乃是宗主刻意為花榜之人所設之地。”
小玲嘟囔著嘴,明顯不樂意,她呢喃道:“切,說了半天好地方還是提前給佔了。”言罷,小玲又道:“沈姐姐,那我來此地,若是讓其它的師兄弟知曉了,會不會怪罪於你。畢竟這靈氣我用一分,旁人就少一分,若是屆時他們會怪罪你,那我甘願看著姐姐你修行了,我就不動用此地的靈氣了。”
沈寒煙好似聽聞了什麼笑話一般,輕笑幾聲,摸過頭道:“胡說。”
“哪裡胡說了,沈姐姐。”
“兩處胡說,其一,此青城湖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是個窮兇極惡之地,若真遇見了個嗜殺成性的的東西,憑你數人的修為能敵的過麼?其次,此地靈氣為天地伊始,日積月累的天地靈華,取之無盡,用之不竭,豈會因你用了些許便會少了些許,好生修行,莫要想其它閒事。”
小玲怯怯的應了一聲,敢情心底是錯怪了宗主,起先她還當宗主是個一碗水端不平的主事人,刻意將好的地方留給了花榜的人,再隨手擇了幾處“窮鄉僻壤”的靈氣匱乏之處丟給我等,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方才還嘟囔個嘴,此間已是歡天喜地的盤在湖面修行了。
“對了,沈姐姐,隨同前來三十二人,你那準相...藥閣的那三位卻是沒了蹤跡,好生古怪,姐姐此地你熟絡,你要不去瞧一瞧,可別遇見了什麼岔子,那三人可是青醜前輩的寶哩。”
方才小玲說到“準相公”時,沈寒煙的柳葉眉明顯的皺起,不過好在小玲敏捷,懂得察言觀色,忙的改口,可瞧見沈寒煙並無出手的打算,她又小聲道:“哪怕不與他結為道侶,救他一命也是好的呀,屆時青醜也不會多說什麼的。”
“方才我已說過,此地窮兇極惡,水深之處的奇獸修為高深,遇見些年長的,我也難對付。修士之命更是天註定,我可救得了他一時,還能救的了一世麼?況且宗主分發了玉牌,若藥閣三人真遇見了不測,只要不貪此處靈氣,應當不會有生命危險,若是好大自誇之輩,那就難說了。”
“喏,此為靜心丹,服下後,好生修行,其它閒事,一概與你無關。”
小玲應了一聲,小口服下靜心丹,不再作聲。
沈寒煙背過身去,沉寂了許久,暗裡搖了搖嘴唇,悄然去了。
川秋雨正如火如荼的汲取這大補之物,始齔靈氣,此間的他體內已是風雨大作,山不見頂,其上有霧,河不見底,其下有煙。虛浮在川秋雨身前的蒼生疾苦樓,熠熠生輝,單爪而立的砂鶴,眸含紅霞,消雪凝翅,婆娑上下。服下丹田千絲萬縷的金色絲線將湖水中的靈元一一接引入丹田,九段中游,一線之隔。雷澤盤于丹田之上,電閃雷鳴,一朵朵的雷花,寂寞開無主。
終是天地失色,川秋雨長呼一口濁氣,聲道:“九段中游,不過如此。”
躍出湖面,大驚。
放牛娃與青牛兒二人已是昏厥,倒仰在湖面之上,川秋雨忙上前將放牛娃攙扶起身,卻喚不醒他,急煞川秋雨。
樓三千低聲道:“這娃子與這青牛兒仍在修行之中,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你。”
川秋雨一愣,不想樓三千將矛頭怪罪到了他的頭上,他道:“樓仙,此言怎講。我都不曾出湖面,潛在水下修行。”
“破而後立,實在霸道。老夫以為,此地的靈元本就不均,自從你來了此地,更是大亂,老夫若是猜的不錯,方才你修行之時,攪亂了此地的靈場,湖面放牛娃與青牛兒恰在關鍵之時,靈氣一時匱乏,他兩才是昏厥去,而體內卻仍是修行狀態。”
川秋雨忙道:“這該如何是好?”
樓仙所言,確是不假,川秋雨也知曉自身修行所需靈氣之多,恰巧這放牛娃與青牛兒就在身側,一同修行,才釀成了眼下這般。
樓三千扶須一笑,含笑風接過話:“無妨,解鈴仍須系令人。”
川秋雨忙道:“我當如何?”
“走!”
“甚?”川秋雨聽聞含笑風道出“走”字時,面色一愣。含笑風續道:“你你在何處,靈元便朝你而去,你離開此處,這牛娃與青牛自然便可甦醒。”
樓三千接道:“你留在此地也不是不可,不要修行便是,不過過了此村便沒了此店,你可要想好。”
川秋雨撇過身去瞧了瞧放牛娃,心絃一緊,但卻並未離去,而是留在了放牛娃與青牛兒身側。川秋雨是這般心想,待他甦醒,確認安全無恙後,再起身另尋一處,不然就這般走了,心頭總是不安。
約莫一刻去,忽的,放牛娃有了動靜,方才佝僂的腰板挺直起,內息平穩,再有數十息,一旁的青牛兒如是,蜷縮在水面的身子也逐漸舒緩開來,盤蹄而坐,修行起來,步入了正軌。
川秋雨長呼一口氣,沉神鏡海,畢恭畢敬的朝著二位仙老拜了一拜。川秋雨向來這等事情分的清楚明白,方才他若是自顧自的修行下去,這二位好兄弟怕是在劫難逃。
川秋雨起身畫下了一陣,將一人一牛給掩住身形,又留下了口信,“二位,莫要尋我,好生修行,三日後,青山藥閣見!”
川秋雨將二位師弟安頓好後,長嘆一聲:“修行,修行吶。”遂朝深處去了。其實川秋雨不識此地,他與放牛娃、青牛兒脫離其餘二十九人來到此地想必也是青醜與宗主的安排,走了後門,既然如此,川秋雨也放心將放牛娃與青牛留在此處。
眼下也沒個去處,四下皆是湖,川秋雨朝鏡海之中的兩位仙老問了一問,二老卻道:“你這廝,隨便到何處都無妨。”
川秋雨無奈笑了笑,遂疾步朝極南去了,他心道:“去何處都無妨,那就去一個個遠遠之地,遠離放牛娃與青牛便好。”
足足行了一個時辰,好似有了百里,川秋雨心驚,呢喃自語:“青城湖這般大?怎在青城門中從不見過這麼大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