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桃姐姐可是險些將桃影奴的心兒給融化,不通人情的川秋雨能說出這話來,真有如鐵樹開花吶。桃影奴回首一笑,娥眉笑顰:“沒事,小傢伙,這些惡人,姐姐來,稍後姐姐要是打不過,你再來救姐姐可好。”
川秋雨沒再回話,不敢回話。
二人之戰,絲毫不拖泥帶水。
謝於沙使劍,劍影如夏夜燈下螽斯,千百有餘,聲聲嗡鳴。
桃影奴使鞭,鞭有九節,節節可殺人,忽而白蛇吐信,忽而神仙捆綁,忽而直搗黃龍。
二人一來一回,足足打了約莫三百息,演武場已是皸裂,若非是十三先生的陣法加持,怕是早被二人漫天的術法神通給擊的支離破碎。
桃影奴不急不忙,謝於沙不使出背後的手段,她才不會透出乘風境的修為。
又三百息。
時辰已到。
謝於沙瞧桃影奴對他警惕性已放鬆了不少,此間才是一擊擊敗的最好時機,只見他佯裝力竭模樣,步子緩慢的行至桃影奴身前,忽的,口中“咔嚓”一聲,他已將丹碾碎服下,淺淺一笑,舉劍時還不忘道:“桃影奴,你最不該惹我。”
霎時,桃影奴只覺不妙,彎眉凝直,眼前的謝於沙已至身前,這尋常的一劍她卻是躲閃不開。
桃影奴驚呼:“乘風境?”
謝於沙猙獰一笑:“遲了。”
高手過招,一息之間,一念之間,舉手抬足之間,講究個先機。曾聽聞西門吹雪與葉孤城二人城牆頭上對約一戰,二人卻是抱劍一夜,誰也不曾出手,到了最後,二人雙雙舉手作揖,是個平局。
眼下謝於沙搶佔了先機,機靈如雀的桃影奴也是受了他的陰招。
“刺啦”一聲,一劍挑過,血染長空。桃影奴胸前衣裳破爛,一道劍痕,歷歷在目。
“咻!”
就在這時川秋雨急使出飛廉身法兼凝意陣法,瞬息來至桃影奴身前,伸手將桃影奴護住,細細查探一番傷勢,遂朝她口中塞下了幾粒自身煉製的丹藥。
入眼是大片雪白,絲絲紅暈點綴其間,川秋雨方才一時情急,才這般魯莽,眼下這少女的體香入鼻,他才清醒過來,再細看這桃影奴的身子,才是叫人血脈噴張,口乾舌燥。
慌不擇手的取下黃竹斗笠蓋在在桃影奴的胸前。
“撲哧”一聲輕笑,桃影奴竟咯咯的笑出聲來,她雙目似雨後的春野透徹且悠遠,向著川秋雨眨呀眨,忽的,她嬌嗔一聲:“小弟弟,你可是跑不掉嘍,姐姐的身子都被你瞧見了,眼下你是不娶我都不行了唷。”
一聲破罵:“有娘生,沒娘養的傢伙,還未輪到你,你就這般心急受死?”
川秋雨還是尷尬的臉色轉瞬冷到了極致,她將桃影奴抱起身來,鬆下了場地,她道:“小傢伙,你打得過他麼?還是姐姐來吧。”
川秋雨卻是沉默寡言,一字未回。
桃影奴隨手袖裡取出了一件衣裳,轉瞬就是換好,川秋雨已是走上了演武場,桃影奴剛欲上前,青醜將她攔下:“有些事,終究是躲不過的。”
“可...”桃影奴還欲說些什麼。
青醜打斷:“我為青城門丹聖,能不知曉謝於沙服用了禁藥麼?這場比試,無論打的如何,謝於沙註定是敗了。”
“你若是這小子被打死,那就可以安心了,有老夫在此,閻王爺也要繞路。”
川秋雨無聲入演武場,面無神色,輕舉手中羊腸劍,劍指謝於沙,卻抬頭朝空中十三問了一句:“晚輩初來乍到,不知青城門中可有一物?”
十三沉聲:“何物?”
“生死狀,我欲與謝於沙一戰,此戰既決高下,也決生死。”
十三聞言輕微一愣,場下眾人卻是大驚,尤其是桃影奴與放牛娃更是將心懸到了喉嚨眼。
十三沉息一晌,不經意間朝斜躺的謝於城瞧去一眼,他有些難辦,他如今雖是青城門的管事人,可終究還是宗主說了算,宗主曾明令道,青城門內不允同門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