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秋雨剛欲進門去瞧一眼放牛娃,卻被青醜攔了下來,說是方才救下,才入睡,已無大礙,需清養一天,明日再同去器閣取寶。遂將川秋雨拉過一旁,小聲道:“夏也天如何?”
“如何?”
青醜面色一抹,湊上前去道:“師兄這是問你夏也天修為如何,為人如何?”川秋雨並未遲疑,直接道:“為人尚可,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不懂打彎,反正...挺不錯的。”
“至於修為,那我定是敵不過他,他可是九段上游,算是半步乘風了,我才區區七段中游怎麼敵的過他。但方才北山他是壓制道七段中游與我過了一招。”
“如何?”
川秋雨一笑,聳了聳肩,瞧了瞧自身完好如初的模樣,並未說話。青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喚道:“好吶,果真是我藥閣的人。”
“你可知早在幾年前,他夏也天還是七段修為時已是不可一世,同等修為的難尋敵手,今日倒也好,殺殺他的銳氣。”
川秋雨淺笑寡言,聽青醜說著青城門往事。
“既然如此,他夏也天也沒做甚破格的事,老夫就不去找夏迎春算賬了,否則老夫定要將他家砂鍋給打通。”
川秋雨聞言一愣,還當是青醜氣急敗壞說錯了名號,不應是器閣貪塵前輩麼?
“關夏迎春前輩什麼事?”川秋雨挑一眼問去。
“怎麼不關他的事?他這叫管教無方!”
川秋雨側頭皺眉。青醜瞧見拍腿續道:“忘了告訴你,夏迎春與夏也天是親戚哩,夏也天遇見了夏迎春得叫上一聲伯伯唷。”
“其實夏也天這孩子也挺可憐的,無父無母,死了許多年了。夏迎春平常又是個遊手好閒的人,成日躲在迎春閣之中瞧他那破書,也從不管教這夏也天,他才是這般倔強叛逆。不過這小子倒是有點根骨,修行一途上行的也算坦蕩...”
川秋雨問:“夏也天為何是器閣之人,而並未是迎春閣之人,不與夏也天學劍術。”
青醜背過身大笑:“夏也天嫌他伯伯性子懶,瞧不上花拳繡腿的劍術,要學大開大合的彌天術法。夏迎春雖是吃了黃連,但也不好說什麼,他想學什麼是他的事,夏迎春遂做了推薦人,將夏也天送往了器閣。”
“後日便是青城門大比,夏也天也是朝你喊話了,聽那話好似他對沈寒煙也是上心。喏,這是老夫贈予你的丹!好生拿著,連夜服下,爭取將沈寒煙給討回藥閣來,若真讓那小子得了先手那才是丟人哩。”青醜手心取出一玉瓶,川秋雨也不知曉裡頭是何物,但瞧這紫玉瓶就知曉裡頭裝的定不是凡物。
青醜道:“此丹老夫凝練了足足有兩日一夜,你回頭吃下之時再將紫玉瓶開啟,不可提前開啟,否則揮散了絲毫靈力,都是可惜,是師兄的心血吶。明日巳時,再將這紫玉瓶還給老夫,老夫倒要瞧一瞧你吃了沒。”青醜狡黠一笑,遂去了。
川秋雨將紫玉瓶握在手中,並未在意。
青城門奇人奇景,東邊有日,西天有月,這是常有的事。有人迎月舞劍,有人憑空修行,有人吃肥腸米線,有人山腳偷香嘴。
九月閣,清風亭。
“師傅有雅興。”桃影奴正端坐輕聲,手裡沏著九月雪茶,替葉輕眉續上了一杯。
葉輕眉接過茶水,倒是未喝,桃影奴瞧在眼裡,她笑:“師傅,尋我何事?”
葉輕眉似在斟酌,桃影奴也是不急,候著。
“影奴,近日你可知曉了藥閣青醜上門討親。”葉輕眉緩道,端起桌上茶。
“略有耳聞。”桃影奴淡淡回了句。
“討的正是你的師妹,沈寒煙。”葉輕眉續緩道,杯中茶舉起卻是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