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秋水有言:
“
風月一生去流連,月寒無言夜不眠。
夜雨打葉花落哀,我自飄零歲月間。
浮游不過三五載,身消名隕難再現。
待得風起呼雲海,獨有秋雨濟百年。”
常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川秋雨已在天池南山死過一遭,到這地靈不過數日,就要再死麼?那也未免太過衰了。
一劍穿雲來,追雲趕日去。
渢渢聲不絕於耳,打來時半空中疾掠來一劍,上息數十里開外,下息已至眼前,此劍不偏不倚,將將一劍阻了謝於沙。
“撲騰”一聲,劍未傷人可力不減,謝於沙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劍震的七八里遠,口吐赤練。謝於沙膽戰心驚朝這劍瞧來,這劍有神通,竟自認得來時路,懸空巧巧打了個轉,又朝來時路去了。
“川西涼!”人還未至,聲已到,聽這聲是個女娃娃。
川秋雨現如今已是強弩之末,身子極沉重,破而後立的體再是妖孽,此間也不可一瞬恢復如初,瞧他屈膝伏在觀山閣外,眼眉低垂,大氣吁吁,方才謝於沙那一記八段修為崩劍委實可怖,摧毀體內生機。
但聞其聲,川秋雨眉頭一挑,他認得此聲,正是先前同行的小女小玲。她怎會來此?
果不其然,疾掠來一人,一步十里,小玲率先來此地,為何是率先?莫非還有人!不錯,還有一人,正是源朝酒家的千茶,她也來了。
“謝於沙!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荼害同門師兄弟。”小玲落地,當仁不讓,忙將傷勢慘重的川秋雨給攙扶起身。
“我說胡馬能擺上一桌賠罪酒,敢情是攀上了你吶,才敢作福作威。”千茶落地道。她上前一步與小玲一同攙起川秋雨,續道:“你可真是傻,竟信真心,這胡馬為非作歹多年,他的話怎能信呢。”
謝於沙當是來了何人,瞧見來了兩位女子後遂是大笑連連:“青城門還真是臥虎藏龍吶,區區一個外門酒家也有七段修為,你說你不好好的賣酒,來敢朝我大放厥詞,尋死麼?還有你這九月閣的小女,也不學學你家沈寒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做個碧玉小蓮,你這成日往外跑,這可倒好,今日丟了小命。”
“今日既然都被你們撞見了,那也怪不得我了,一併將你三人除了就是。”謝於沙口出狂言,惡向膽邊生,竟想一劍除三人。
謝於沙斷臂還不曾接上,單手提劍上前來,他細細斟酌了一番,先將千茶除去,這女子隱藏的夠深,先前謝於沙也並未不曾去過源朝酒家,瞧她是個三段美婦,沒多在意,她竟是隱匿了修為,這些年來毫無破綻。至於九月閣的小女,成不了氣候,稍後再除她也不遲,或是除她之前再行一番魚水之樂也不是不可。
謝於沙沉神有三,袖中取出一枚丹來,丟在口中,笑道:“此乃神物,名為‘大還丹’,川西涼你怎生也想不到這是你家青醜師傅煉製來贈予我藥閣的吧,而你今日便要死在此丹手中。”
大還丹入體,不過數息,謝於沙氣勢陡升,不僅方才消耗的靈氣盡數盈滿,還更上一層。謝於沙本就是八段修為,現如今面這兩位七段女子,簡直就是手到擒拿,瞧他也不慌亂,緩舉劍至胸前,口中有音:“分崩離析式,離劍。”
離劍提在手,猙笑盈盈。
“匿陣!”謝於沙同是陣閣中人,手中長劍便是他的陣源所在。
他佈下此陣,隔絕這方天地,他在其中為非作歹別人也是瞧不見,聽著與川秋雨的凝意影陣有異曲同工之妙,其實不然,臨意影陣乃是畫陣手段,與這土雞瓦狗雲泥之別。
“咻!”
一劍來,小玲瞧見心驚連連,小口微張,她始料未及,謝於沙竟有這般膽子,欲將三人一併殺了。千茶則是面不改色,知曉小玲著急,淺笑一生,朝小玲道:“他動不得我分毫!”
言罷,千茶便朝空中一呼:“死鬼!再不出手,你家嬌妻將成劍下魂!”
“潑娘,此言何意?此地我已佈下天羅地網,何人還在此?”謝於沙聞言眉頭一鎖。他心道:“今日出門沒翻黃曆不成,諸事不順,這川西涼正是個麻煩人,除他這般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