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秋雨甩了甩手,不再搭理。
雨不見停,四野昏黃,除了先前放牛娃,再無一人。
歇息了一夜,川秋雨好生的將八荒槍訣體悟一番,始終悟不出要領,若不是含笑風偷透了個底,他是真當自身愚鈍、不伶俐了。
可他不知,他不待見的幽幽小槍龍實則已有通天之勢,他權當與樓三千相比,那指定是雲泥之別,再說一個是仙、一個方是五段,還是個下游,有何可比?
夜有北斗,璀璨。
川秋雨思前想後思索了許多,有南山與小桐一別,也有川西涼與秋水的往事,當然少不了,有位佳人,在山一方。
雖是短短數日過,瞧著如今地靈世故,皆是遇見樓三千後,再後來,與天池之世漸行漸遠。
故地今猶在,只是人去了。
天麻麻亮。
川秋雨盤膝了一夜,修為仍是五段下游,離中游還缺分毫。他不急著,求成心切,往往是適得其反,況且已是五段,無需日食千斤,當頭難事了了。
“你個爛慫小子,敢情你前幾日那般日夜修行就為了辟穀,怕你小姘頭見你吃的多了,醜的慌?”樓三千說,含笑風笑,川秋雨不理睬。
神清氣爽,吐納了一夜,川秋雨點地起身,格格的伸了個攔腰,哎呦一聲。瞧這慵懶的模樣,實在拉胯,川秋雨告誡自身:“吾日三省吾身,再不能夠與樓老頭多接觸,瞧我這品性都給帶歪了。”
“你小子,拉不出粑粑,怪他孃的茅坑風水不好。幹我老頭什麼事,你自身本就是個浪蕩模樣,見了老夫我瀟灑,才是醍醐灌頂,天性大開。”樓三千破口大罵!
川秋雨本不願多搭理,聽到他紫自詡瀟灑,就必須與他細細盤盤:“人家李望風魚水之樂,你瞧的起勁,還指指點點,這也是瀟灑?”說罷,還是朝著樓三千褲襠瞧去,抿著嘴,微微搖頭。
本是癟嘴薄唇的樓三千,聽得這話,氣鼓鼓的,但不做聲了。
朝霞紅暈,秋雨綿綿,天闊雲低,長天西風。
踏著長草尖尖,一去數十里,十步數百里,朝南去,昨夜耽誤了行程,加快了腳力。
窮山惡水處,草稀始人煙。
一路行來算得上坦蕩,縱身一躍,躍的極高,極目視去,兩紅木頂個方石豎立,方石刻有先鳴二字,如平安集一般,是個集市牌坊。其後屋頭林立,炊煙陣陣,隱有叫賣聲借風來。
收了眼,卻是瞅見,前不遠處,有著幾個拎著明晃晃的大刀的山村野夫,齜牙咧嘴朝著一過路秀才討要錢財,秀才口袋沒幾個錢,隨行布兜被翻了又翻,除了幾本破書,再無一物,虎背熊腰大漢氣不過,再一腳給將秀才踢的老遠。
川秋雨笑。
他並非是個多管閒事的人,也不是個欺軟怕硬的主,眉頭一挑,來了一計,淺淺一笑,疾步而去,快至跟前時,緩步而行,作出個二世祖的模樣,囂張跋扈,走起路來有模有樣,一看就是個有錢的主。
“孃的,整半天是個窮酸秀才,這點錢財還不夠聚花樓瀟灑一回。”那黑臉大漢氣歪了嘴,瘋瘋癲癲道。
“老表,你看,前頭又來一個,瞧這模樣,不知道是哪家少爺。”前頭望路的人一邊跑來一邊呼道,瞧那模樣,瘦骨嶙峋,筋頭巴腦。
“兄弟們,抄傢伙,先埋伏他一手。”言罷,就是招呼著幾人拎著刀,躲進草裡,陰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