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猜到了一些,但卻並非如此,今日朕命人將你秘密帶進宮中,雖是因為疫情,但卻不是為了疫情。”今上打啞謎的說道,那笑容之中又像是帶了些許的疑慮一般。
李忠和微微楞在原地想了一想,才有些試探的輕聲說道:“草民斗膽猜測,這草民唯一拿得出手的恐怕就只有這醫術了,陛下是想要草民為誰看診嗎?”
“哦?那你再猜一猜,朕是想要你為誰看診呢?”今上饒有興趣的看著李忠和問道,而李忠和卻是渾然不知的樣子,而李公公額上的汗卻早就已經順著臉頰滑進了衣衫之中。
只見李忠和神色認真的想了一想,將自己見過的皇親國戚挨個兒的想了個遍道:“莫非是四王爺?”
“哈哈!”今上一聽便笑了出來,心情極好的問道:“哦?何出此言那?”
李忠和看不出今上的態度,便只能如實說道:“之前草民曾與四王爺在城外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只覺得四王爺有些思慮過重,想必久而久之或許或有些心神不佳,故此才這般猜測的。”
“哈哈,只可惜,你今日要問診的並非是朕的四皇子,而是朕。”今上不再打啞謎,直接將見李忠和的目的說了出來道。
但是這話一出,李忠和的臉色就全變了,之前顧慕言雖曾經提醒過自己,今上極有可能宣他進宮問診,但是他也只當顧慕言說的是玩笑話,不過是為了恭維自己罷了,但是如今卻是不得不信了。
“陛下,草民才疏學淺,這...還是宮中的太醫...”李忠和極為緊張的推脫道。
原本還掛著笑容的今上,一聽李忠和的這話,當即便便了臉色,重重的拍了一下身邊的邊桌道:“朕讓你問診你竟敢拒絕?”
“不,不是的陛下,實在是草民沒有把握...”李忠和現在才意識到伴君如伴虎這句話,方才還是那麼和藹的陛下,如今竟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朕只問你,你願不願意?”今上這話,無意識下了最後的通牒一般,若是李忠和不願意,恐怕等待他的就是宮外的那些死士了。
“草民願意。”李忠和認真的說道,接著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李公公將早就從太醫院取來的藥效遞給了李忠和之後,便又退在一旁了。
也是因為李忠和的視死如歸,讓今上對他的疑慮也打消了一些。
“嗯...草民需要在把脈的時候殿上帕子嗎?”李忠和雖將脈枕放在了龍榻上,今上的手雖然也已經伸了過來,但是他尋遍了藥箱都沒有看見說書人口中的方帕。
“帕子?那是後宮娘娘才用的,朕自然是不用的。”今上從未聽過這樣的問題,心情又好了起來,臉上也滿是笑意。
與今上靠的這般近的李忠和木訥的點了點頭,右手有些發抖的枕在了今上的脈搏之上。
等到李忠和全身心的投入到診脈之中之後,整個人也不像是方才那樣緊張了,反而像是一個老道的大夫一般,頻繁的移動著手指。
一旁的李公公早就已經緊張不已了,用袖子微微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而就是這個小小的動作,竟是惹來了李忠和的怒聲:“莫要發出聲響,診脈的時候要極靜的壞境你不知道嗎?”
這下,整個乾清宮是真的連銀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了。
這次診脈是李忠和迄今為止用的時間對多的一次診脈,也是今上遇到的最久的一次診脈,直到李忠和將手拿開,今上還是沒敢抬大口的呼吸,生怕打擾了李忠和診脈。
“陛下年輕的時候可曾去過邊境?”李忠和將藥箱收拾了一番之後問道。
見今上點頭,李忠和才又繼續說道:“是綺羅族嗎?”
“綺羅族,哎,朕已經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今上感懷了一會兒之後,才略帶疑惑的問道:“這個族群連宮中的太醫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這話問出口的時候,今上的語氣之中便已經不是懷疑了,而是真的好奇為何李忠和會知道這個已經在陳朝消失了百年的名字,當初自己知道也是因為南蠻國屢次來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