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皓與太子玄寶率領的隊伍在大非川現身時,就像一幅活生生的歷史畫卷,在蒼茫的大地之上重新展開。烈日下的熾熱氣流在他們身邊翻滾,如同千軍萬馬疾馳而過。
他們的出現,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靜謐的池塘,激起了層層漣漪。大非川附近的吐蕃軍士兵們,立刻警覺起來。他們的目光,就像利箭般射向這支神秘的隊伍。幾十名士兵,以一名英姿勃勃的男子為首,他們以沉穩且有力的步伐向太皓他們圍了過來。
那名男子,他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泊,目光犀利而深邃,他上前一步,沉聲問道:“你們是誰,到此有何貴幹?”他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滿了威嚴和質問。他的目光直視著太皓與太子玄寶,彷彿要看穿他們的內心。
太皓漠然開口道:“我等來自東土皇朝,欲往邏些城赴約,在下乃東方帝國皇帝特派前往吐蕃的使節太皓,還望諸位勇士賜予方便。”
那名英姿勃勃的男子面露驚色,道:“原來是太皓大人!”他神色中帶著欣喜,“多年未曾碰面,沒想到今日在此地又得以重逢。”
太皓漠然開口,如同秋水般深沉的眼眸裡藏著微妙的疑慮,“敢問兄弟,名姓幾何?”
那男子從暗影中走出,一身玄色衣衫,彷彿夜的化身,他神色中帶著難以言明的變化,而那雙眼睛,卻像是秋日的星辰,閃爍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光芒。
他聲音沙啞,卻帶著明顯的激動,“是我,太皓大人,我是卡嘎託布啊,難道您已不記得我了嗎?”
聽到他的名字,太皓的內心像是被歷史的潮水輕輕撩撥,記憶的畫卷在腦海中展開。他閉上眼睛,他能看見那四個孩子,他們當時的痛苦、無助和堅毅。
那是一個深深的冬季的午後,大非川上的風像刀子一樣刺骨。太皓在闊札登巴的家中,看著吉穆多吉、卡嘎託布、珠巴朗傑和拉巴頓珠這四個只有七八歲的孩子。他們的臉上還帶著稚氣,然而,那稚氣已經被未曾消退的恐懼和疼痛籠罩。他們的身體在顫抖,眼神裡充滿了哀求和希望。
他們是在惡賊的襲擊下受傷的。那惡賊的手段狠辣,他們毫無還手之力。那些惡賊的影子,就像黑暗的魔鬼,把他們的世界塗成了一種絕望的顏色。
吉穆多吉,這個名字他記得最清楚。他的傷口在臉頰上,是一道深深的刀痕。他忍受著痛苦,緊握著小手,潔白的牙齒咬緊了唇。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助。卡嘎託布則是另外一種型別。他的傷口在膝蓋上,他因為疼痛而站立不穩。然而,他始終保持著微笑,那種微笑中充滿了勇敢和堅韌。珠巴朗傑和拉巴頓珠也都在痛苦中尋找著希望的光明。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深深的哀求。
當太皓再次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的世界。但是,那些孩子們的臉龐、那些哀求的眼神、那些勇敢的笑容,都還深深地印在他的心裡。
“卡嘎託布。”他低聲唸叨著這個名字,“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你就長這麼大了。”
此時,太子玄寶從一輛馬車中探出頭來,問道:“太皓大人,怎麼不走了。”
太皓急忙向卡嘎託布介紹道:“託布,這位是我們東方帝國的太子殿下。”
卡嘎託布急忙下馬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
太皓又向玄寶說道:“太子殿下,我們現在已到吐蕃國境內的大非川,這位是……”
太皓並不知道卡嘎託布現在的身份,便看向了他。卡嘎託布急忙說道:“在下名叫卡嘎託布,是大非川的司本。”
司本這個職位,原本是那闊扎登巴的。時光匆匆,多年的光陰已逝,那闊扎登巴已然成為吐蕃駐東方帝國的使臣,肩負著重任,遠在他鄉。而此時,年輕的卡嘎託布卻接任了司本這一職務。卡嘎託布並不像闊扎登巴那般年長且成熟,但他擁有著不同的才智與勇氣。
卡嘎託佈擺出一副豪爽的姿態,道:“既然各位光臨寒舍,那我便要盡顯地主之誼,今日定當盛情款待。”他這麼一說,太皓他們也的確路途勞累,無心推辭,便跟隨卡嘎託布踏進了他的帳篷所在地。
一進卡嘎託布的家,各種忙碌的景象便映入眼簾。由於隊伍人數眾多,士兵們都在屋外生火煮食。這一幅熱鬧的畫面,宛如一幅生動的畫卷,展現出獨特的鄉土風情。
他們在屋外的火焰旁,製作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那些食物的香氣,與火爐中的火焰交織成一幅和諧的畫面,讓人忍不住垂涎三尺。他們圍在火堆旁,享受著這頓簡單卻美味的餐食。
卡嘎託布將太皓與太子玄寶請到了自家帳篷中用餐,帳篷內,明亮的日光透過布簾照射進來,照亮了帳篷內的各種擺設。
在帳篷的中央,鋪設著鵝卵石圖案的羊毛地毯,使地面柔軟而溫暖。靠近地毯的一側,有一個精緻的木製火爐,上面燃燒著香柏木,散發出淡淡的煙霧和香氣。火爐旁邊放著一個細緻的陶瓷壺,裡面冒著暖氣的熱水,用以泡製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