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無憂雙手拍了拍臉,大拇指按了按太陽穴,身體的異變暫時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經脈拓寬肉體強韌法力增長終歸不是壞處。
收攏心思後,命無憂翻身下床。在牆角的臉盆中抄了抄水,簡單洗了一下臉,整理一下衣衫儀容,決定去見一見梧桐樹下的女子。
命無憂輕輕推開木門,向外踏出一步,氣引期眼中的世界和此時突破蛻凡期的已經截然不同。
命無憂能感覺到自己目光更加銳利視力提高了不少,自己和天地之間的靈力互動更加親切,法力在經脈中靜靜流淌時不用認真催動法力都能夠牽引天地靈力向自己身上撲來。
命無憂深深吸了一口氣,身與心一同感知著外界。空氣溼漉漉的,泥土的芬芳青草的青澀氣味,門前不遠的水井泉水叮咚,微微清風拂拂過,萬事萬物在命無憂的眼中都像冬日擦去了凝結著冰凍窗花的玻璃,驟然清晰起來。
命無憂一步踏出,又踏出一步。行走的速度加快了起來,大步跨過柵欄竹門,十息不到的時間就來到梧桐大樹前。
美麗的女子緩緩睜開眼睛,充滿著期待和喜悅的表情溢於言表。女子清麗柔美的臉龐點綴著燦如繁星般的雙目,假如她的臉色沒有那麼蒼白,僅僅是一抹微笑都將是禍國殃民般的存在。
“孩子,你來了。”女子微微一笑,右手招了招手,示意命無憂坐在她身邊,像她一樣靠在大樹下。命無憂緊緊抿著嘴巴,強忍心中酸楚,動作親柔的靠在女子身邊。
“無憂,你是不是猜出什麼了?”女子伸出手輕輕環抱著命無憂肩頭,後者身體不自覺顫抖又像是激動又像是讓害怕。“不怕不怕,無憂是最堅強的孩子。即使我不在你身邊,你看你也一樣走向了修行之路。”
“沒關係的,都一樣。”
“孃親!我好想你啊!”命無憂轉身跪下,雙手拉著女子的手,纖細蒼白的手腕從衣袖中露了出來,迎著光竟然微微看得見白骨。
命無憂緊緊抓著女子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即使一點溫度都無法感知,但還死死運轉法力試圖溫暖著這柔若無骨的手掌。
“孩子,你的母親不是我。”女子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命無憂磕在地上頭,命無憂聽的她的話驚駭呆愣的抬起頭看著女子。
“你的母親,是一位偉大的戰士,同樣,你的父親也是一位偉大的戰士。”女子伸手抹了抹命無憂臉上止不住流下的淚水。
“他們兩人是我們夫婦兩最敬佩的人,我沒有資格承擔得起你的一句母親……我只能算是你的養母。”
“不!不!母親永遠是我的母親,是我從小記在腦海裡絕對忘不了的最美的人。”命無憂趕忙一擦淚水抱住女子,命無憂卻感覺自己擁抱著的是一塊柔軟的冰。
“好啦好啦,這麼大人了還這麼愛哭,你小時候可是近山鎮最堅強的小男子漢哦。”
“母親,你和父親到底怎麼了?”命無憂抱著女子的一天手臂後問著。
“怎麼了?”女子茫然自問一句,“我知道你看得出我現在不是生人,在我死後,我一直藏身在你脖子上的燭龍匕內,為的就是有一天能跟你再一次說說話,告訴你真相。我和你記憶中的父親是一對夫妻,我是你母親的劍侍,他是你父親的侍衛。這就是我為什麼說,你的父母是我們夫妻最敬佩的人。”即使女子用著的是最平直的字句,命無憂也還是能感受到女子話語下藏著的激動。
女子神色突然落寞,嘆息嘆息一聲後道:“唉,可惜他們被叛徒偷襲,目的就是當時還在襁褓中的你。”
“什麼?”命無憂驚駭的問。
“你應該察覺了,你的心臟中藏有一滴非同尋常的鮮血。我可以告訴你,那就是你自己身體內的血液,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是僅存的一滴真血。”女子頭貼著命無憂的額頭,痛苦的說道。
“孃親,不要騙我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要再騙我了,當年您就騙我說一定會有重見之日,可現在算什麼重新相見啊。”命無憂低頭看著女子的淺青色長裙。長裙下不是一雙腿,確實一縷青濛濛的白煙霧氣。
“不哭,不哭,看見你哭,為娘也要哭出來了。”女子黛眉皺起,自己眼含淚光卻繼續為命無憂抹著淚水,“雖然為娘現在是這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但是咱們娘倆不還是相聚了嗎?”
“先聽為娘把所有秘密告訴你,好不好。”女子拍了拍命無憂的腦袋。
“這個世界很大很大,而你現在待的地方其實很小很小。而有那麼一群人要始終為了守護一些人,必須選擇拿起刀劍去戰鬥,你的親生父母是其中佼佼者。”
“可惜,奸佞作祟,他們兩個被偷襲了,你的生母剛剛生下你實力大退,你的生父為了守護他心愛的妻子還有他剛剛降生的孩子,與數倍之敵拼死戰鬥。我的記憶中,結局不是英雄一般的大破敵陣和凱旋,而是雙雙被擒,而我們夫妻兩就是你的親生父母最後一陣爆發強行送出來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帶著你逃出去。”
“可最後還是差點失手,你一度被敵人搶奪而去。因為現在還不能讓你知道的原因,他們不敢將你殺死,卻想讓你活的生不如死。”
“最後的結果就是,你被敵人施展邪毒功法,幾乎抽出全身所有的血液,等我找到你時,你已經奄奄一息了。”
“然後我和你養父拼命逃跑,一路上想盡方法為你治療。最後,他想出了一個方法。”
“你是不是還記得,父親在你記憶中是癆病臥床不治而亡?其實那隻不過是我和他不得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