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發出的白色星光和幽紅色火光,穿透陣法內部氤氳著的血氣,星光火光血光交相輝映。
陣中光芒耀眼,但是緊閉雙眼的陳如烈卻沒有感到多少不適。比起刺目的紅白光芒,身上附著的鮮血給他的感覺更奇怪,或者說,更難受。
陳如烈身上淋漓潑灑的鮮血,全部取自擂臺上打鬥的凡間武人體內的氣血豐盈的鮮血,有陳家的武學弟子甚至修士的當然也有江湖人的。在那以後,樂清又投入了不少類似於血靈花這樣的調動激發氣血的靈材,在命無憂修煉突破氣引後期的那三天裡,不斷利用手段煉製這三壇鮮血。
別看這最後上場為陳如烈祛毒發光發熱的鮮血只有三壇,早先收集的可足足有七罈。經過這樣一番煉製,這三壇鮮血潑灑出去,蘊含著的氣血和浩然正氣充斥著陣內空間。
而盤坐在地的陳如烈被氣血包裹,渾身上下奇癢難耐,從身上蒸騰起來絲絲縷縷的陰黑色氣流,跟血紅色血氣氣息激烈碰撞,彼此不斷碰撞然後抵消,發出陣陣嗤嗤嗤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頂住!接下來只會更痛苦!”丁秋遠不失時機得道。
丁秋遠左手劍指收攏變換法訣,手掌向上四指輕翹道:“鼎起!火現!”
書房內的閃爍著幽紅色的陣法光芒大盛,一些陣法節點的靈石悄無聲息的粉碎,地上顯現出一幕大地皸裂熔岩噴薄的虛幻景象。龜裂的大地看起來極為虛幻,但是噴薄而出的熔岩看起來真實無比,裹攜著碎裂靈石產生的靈氣和碎屑凝固形成一座四足兩耳的方正威嚴的暗紅色大鼎。
原本陳如烈是盤坐在地,但此時已經被大鼎虛託而起懸浮在半空中。所有潑灑在地的血液像被賦予生命了似的,在地上蠕動起來,不斷像地火大鼎的四足蠕動爬去,接著被大鼎吸收。
吸收了血水的大鼎顏色稍稍變得有些暗紅,並且收攏了所有外放的無意義的熱量。將火焰的熱力全部凝聚,對準大鼎之上的陳如烈。
原本站在陣法邊緣的樂清還感到熱浪撲面,此時卻感覺溫度下降不再酷熱難當。而原本覺得很是燥熱的陳如烈,此時卻感覺有無數道火舌灼燒自己全身上下。
痛痛痛!
不僅是被灼燒的痛苦,陳如烈更感覺火力熱力在抹殺鎮壓自己體內藏匿的陰邪。
陳如烈自己為了壓抑痛苦閉目咬牙堅持著,所以看不清自己現在的真是情況。站在陣外的樂清和命無憂看得清楚,陳如烈身上洩露出大量陰黑色氣流。這些氣息全是那隻被陰血獸佔據身軀的陳家弟子抓破陳如烈小腿留下的。
“奇怪,僅僅是發育不完整的陰血獸轉化的人傀,怎麼會留下這麼大的的陰氣。是這隻陰血獸即將成熟還是這陰血獸本身並不平凡?”丁秋遠眉頭微皺雙目緊盯著絲絲縷縷蒸騰不停地陰氣心中疑問道。
“如烈,情況稍有變化,淬體這一過程需要延長,你還需要多忍一忍!”丁秋遠丟著陳如烈傳音道。陳如烈也沒見張嘴回答,正襟危坐微微點了點頭。
丁秋遠回頭對著樂清道:“你過來,維持著陣法執行,不需要加大法力輸出,維持就好。我需要稍微休息下。”
“遵命,丁前輩。”樂清走上前作揖道到。在丁秋遠跨步離開陣法主位後,一步邁上接替丁秋遠維持陣法。自己擔任陣法主持時,才發現這兩個陣法對法力和神唸的吸取非常大。
他樂清好歹是蛻凡中期修為,雖然初入中期,但是早先的底子打得很牢靠,所以臉色微微一白趕緊收攏心神專心維持陣法。
丁秋遠掌心相對按著一塊下品靈石,站在樂清旁邊不遠處認真調息。雖然維持陣法對他來說消耗還可以維持很久,但是一次性起陣兩座不尋常的大陣,卻著實消耗不小。
為了等會的治療,甚至防備其他不可預測的意外情況,他需要時刻保持穩定的法力和神念。
一炷香過去,樂清臉色發白,瞥了瞥一旁的丁秋遠。看到後者沒有表示,只好繼續透支著法力輸出。
“時不時透支一次自己的法力和神念沒有壞處,就像餐餐飽食的胖子某天突然餓上一整天,反而有助於維持身體健康,這樣做之後再修煉回來的法力神念能更積極得調動身體內藏著的力量。”丁秋遠眉目不動的清淡說道。
“謝前輩指點。”樂清心中一喜臉上一笑,繼續艱難的維持著法力和神唸的輸出。
此時百無聊賴的命無憂學著之前師傅的樣子,拖過來一張太師椅就翹起二郎腿看著在法陣內外的三人。默默地看著聽著,只不過修煉幾天的泥腿子覺得三位“大前輩”說的點滴都可以算作前輩經驗。
又過了半柱香,樂清已經在眼看著支撐不住了。丁秋遠一把扶著樂清左肩,讚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頭。然後一把抓著樂清往後一丟,接到師傅傳音說照顧下樂清的命無憂,雙手抱過樂清,緩緩把他放在地上,示意他趕緊調息回氣。
“小兄弟,謝謝你!”樂清看了一眼命無憂道。
“小事。”命無憂爽朗答道。
丟完樂清的丁秋遠兩步作一步回到陣法主持位置,繼續接手陳如烈的淬體過程。這個時候陳如烈身上的黑氣已經很少外溢了,再經過半柱香時間,陳如烈身上已經沒有絲毫陰氣外洩。
大量的陰氣堆積在陳如烈頭上,丁秋遠右手虛抓,地火大鼎驟然噴射一道火光,包裹著所有陰氣,接著不斷壓縮。幾息以後,所有陰氣被壓縮成一個拳頭髮現的氣團,丁秋遠右手一招,氣團就飛了過來落入他右手裡。
一方面等價交換,他幫陳如烈祛毒花了不少代價,這一團陰氣價值不高雖然還不夠補償但是經過陳如烈軀體和地火淬鍊幾道過程勝在精純,另一方面接下來的祛毒防止這陰氣搗亂也需要早早收取。所以丁秋遠就正大光明的“收走”了。
大量的陰氣被抽走,陳如烈臉上神色變得輕鬆了些,甚至連僵硬的右腿都好像回覆了幾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