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無憂被陳家子弟抬著住進了陳家最高階的客房,奴僕們剛剛幫著褪去上身破爛不堪的黑色勁裝,讓命無憂可以在床上休息,方便等下的醫治。
安頓好剛剛收集的鮮血,樂清就急忙前來檢視命無憂的傷勢,能被陳如烈鄭重招待的客人,他需要認真醫治。
而趴在床上昏睡過去的命無憂,原本小半個時辰前才被陳清渺的刀劍砍傷,現在看來命無憂前胸後背的傷口都開始止血收縮對接結痂了。這確實是體魄不凡的表現,可人畢竟是人,這樣妖孽的自愈力往往帶來很多不好的後果,阻塞經脈、氣血虧空等等。既然在丁秋遠和陳如烈面前誇下海口,樂清就要保證命無憂是沒有後遺症那樣的的恢復。
樂清其實也不是一般人,雪城陳家的首席醫師能是凡人嗎?樂清是地地道道的蛻凡初期修士,不過活動在雪城,頻繁出現在凡人世界中,他這樣的修真者的修為還是需要儘量保密隱藏,不能讓凡人知道,這對山上山下都好。
山上山下有時候距離就是這麼近,兩個世界彼此分隔獨立,兩個世界也會彼此聯絡。因而作為中間人的修士需要小心翼翼維持著兩個世界的秩序,又心心念唸的想著左右逢源。
或許有些地方兩者多有交叉甚至不分你我,但是雪城這個特殊的位置,還容不得他這個僅僅是蛻凡期的指手畫腳做指揮。
樂清彎下腰,手指輕按命無憂胸口的肌肉,輕手輕腳的剝開快要合攏的傷口,仔細的把淤血清理出來,撒上止血生肌的珍貴藥粉,後背的傷勢也視野一樣的治療方案。
接著樂清運轉法力,匯聚指尖為命無憂推氣活血。隨著樂清法力的注入,命無憂身體內那些凝聚但是呆滯不樂意動彈的法力,在樂清有意引導下,開始在全身緩緩遊動。
此時,樂清意識到陳如烈是何等的睿智機敏。床上躺著命無憂確實是修真者,而且還是實打實的氣引中期,並且底子打磨的非常牢靠,體魄更是堪比自己這個蛻凡初期。最最關鍵的是,樂清仔細查了查骨齡,命無憂確實才十三歲,體內充盈著不該氣引中期擁有的渾厚法力,法力流淌還帶著絲絲炙熱和叮咚禪音,禪音吟唱卻又帶著侵略力十足的妖氣,實在是邪詭。
樂清感覺一陣陣後怕,回想起不久前的一幕。極速飛來的匕首,被一劍擊斷,簡單踏出一步激起的氣勁就能致人眩暈。
雖然樂清是醫師,但也是貨真價實的蛻凡期,那方巾儒士即使他沒見過此人在范家的出沒,不過那樣氣勢的凌厲攻擊,他自認不如。那隨手就擊敗方巾儒士的那位“丁先生”,實力又該是怎樣?蛻凡中期?後期?巔峰?還是……
他有些不敢想,這樣的大人物,會一腳把自家天才弟子踢上凡人擂臺上丟臉?會想要修真世界無大用的黃白之物?這位大前輩的到來到底怎樣的深意呢?
樂清收回法力,皺起眉頭注視床上昏迷且毫無反應的命無憂,為他仔細包紮,最後蓋上被子,嘆了口氣道:“希望是福不是禍,希望別影響家主的計劃才好。”
說完又在心裡盤算一番,考量給命無憂的藥物該怎麼配置。按理說,命無憂身體毫無危險生機無限,但是丁秋遠金口一開:氣血虧損,那陳家就該拿出補充氣血的丹藥和補品,不管命無憂傷勢是重是輕,陳家該盡到的補償就不能剋扣分毫。
樂清轉身出門,關好房門對著一旁守護的僕從道:“我需要去配藥,你們一定要服侍好房內這位貴客,小公子受了重傷,需要細緻看護,不管發生什麼異常,立馬通知我,不得有誤!”
說著懷揣種種心思的樂清說完便離開了,門口婢女聽到樂清的叮囑嚇得連忙點頭,在樂清離開後推門進入廂房,寸步不離的守在命無憂床邊。
為了不影響命無憂,樂清放任命無憂趴著熟睡,再加上陳府既溫暖又厚重的棉被一蓋,普通人身份的婢女也發現不了命無憂胸前的異狀。
此時,命無憂胸口內的蟬心焰在他身體內光芒萬丈非常活躍,透過胸骨皮肉都能隱隱看到非同一般的金紅色。蟬心焰像是心臟跳動一樣緩緩擴張又緩緩收縮,流淌在經脈裡的法力,從日積跬步到千里飛馳,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雲絮一樣的法力經過蟬心焰時,都被劇烈煅燒。
從蟬心焰另一端離開的法力,看起來已經熔鍊灼燒,聚合成小指粗細的棉團,這樣的棉團充斥經脈,沿著經脈運動,又在遊走中不斷滋養經過的經脈軀體。
體內蟬心焰似乎在有意錘鍊凝實命無憂體內所有法力,體外命無憂便不自覺的開始吸收外界靈氣,無意識的運轉幽啟天書,為體內的加工站尋找原料。法力一週執行結束又一週,一週接著又一週,六十個呼吸之後,蟬心焰旁終於凝練出一根如同美人髮絲一樣金紅色法力絲線。
法力絲線晶瑩剔透,在經脈中自由飄動著還閃爍著賞心悅目的光輝。蟬心焰源源不斷的吐出法力絲線,金紅色絲線沿著經脈前行。也像之前一樣,一邊快速前進,一邊又滋養命無憂的身軀,不同的是法力晶絲前進途中也在緩緩溶解,一滴滴小如針尖的金紅色液體不斷滴入命無憂經脈,透過經脈滲透全身。
好在晶絲前進的速度快於晶絲溶解的速度,經歷長途跋涉最終到達命無憂丹田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