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大雪封山封路,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樣的天氣農活商貿都幹不了,正是宅在家裡養膘的好日子。
但是,僅僅幾天時間,命數驟變,泥腿子就要跟著不正經老頭走向修行之路了。
“師尊,我們接下來就是回咱們的宗門嗎?”命無憂一邊吃力的在齊腰深的雪中往前挪動一邊回過頭問。命無憂畢竟只是半大小子,凡人的世界都沒看透徹,更不可能知道山上的世界,不懂就問,不丟人。
“先不急,收徒大典還有不少時間,我需要想點辦法把你基礎夯實,花點心思看看能不能助你突破氣引後期。”
丁秋遠深吸一口氣,扶了扶頭頂發冠道:“臭小子,你信命數嗎?”
丁秋遠閉上眼睛自問自答道:“我花了不小代價請大師為我卜了一卦,卦象顯示大利在北,由北往南龍起之勢。”
原來,遊歷到近山鎮的丁老頭是一路追尋卦象,救人收徒不過是順勢而為,而雪陰山再往北就是漫漫無垠的草原雪原,那裡生活著驃騎如火的兇人部落半獸人族群,更有修煉詭秘術法的兇人半獸人的修真宗門共舉的金帳,雪原可不是一般修士能踏足的地方。
雪陰山作為屏障牢牢將近山鎮保護起來,以至於百多年來近山鎮倒是沒有多少被兇人劫掠的歷史。
因而,近山鎮就是丁秋遠北遊的終點南歸的起點。
“為師這輩子還有一個最大心願沒有完成,那一卦,我卜算的就是這個心願達成的契機。”丁秋遠豪飲一口酒,臉色肅穆心中暗自感嘆道。
“不能突破到元嬰期,就煉化它,不能煉化它,又何談以後。唉,機緣命數造化弄人,凡是十全十美求不得,五成把握已經是不小的機率了。”丁秋遠無奈的心中自語。
“嘿嘿,鎮西頭老秀才說過,命裡有時終須有,老頭兒,我覺得咱們師徒不是福薄相!好運氣必然能來,肯定是時機未到。”命無憂錯了搓手又搓了搓臉說道。
丁秋遠低頭用酒壺輕輕敲了敲命無憂的頭頂,道:“哈哈,你倒是一嘴零碎,一套又一套的啊。算你嘴甜。不過,無憂啊,我收你為徒,雖然充滿了機緣巧合,除了跟我愛好收徒有關係,更因為我丁秋遠不願欠人因果人情。”
“我引你修煉,是你的機遇,以後的路你得自己走,為師也不求你給為師多少回報,就想著你們別死得太早,至少別比為師死得早就好。”
丁秋遠有些落寞地繼續說道說道:“為師金丹後期了,哪怕進軍元嬰期不成,也還有不少的壽命,為師希望你好好修煉,要活得夠久。為師一位弟子此生都沒有突破蛻凡期,最後老死在了為師的凌幽峰上,為師從到到尾什麼都不能為他做,為師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明白嗎!”
“為師閒散憊懶怕麻煩,歸山以後有問題去詢問你師兄師姐們。對了,你有位兩師兄一位師姐,你排老五。他們……額,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都很不錯的孩子,你有什麼困難解決不了都可以找他們,實在無法克服再來尋找為師。”
“你這老頭兒,我還年輕,咋就咒人死呢?”命無憂嘴裡低估著。
“你當老子金丹境耳朵聾?”丁秋遠說著又舉起手上的空酒壺,就要砸過去。
命無憂立馬雙手抱頭,不說話了,埋頭快走。幾息後偷偷回頭看看丁秋遠,發現沒有酒壺飛來,咧了咧嘴。
“快走快走別磨蹭了,為師酒快喝完了,早幾天趕到雪城,找幾株藥材煉點淬體液給你,憑你這個進度,半年時間突破氣引後期怎麼夠用?”丁秋遠喝下酒壺最後一口酒水,瞧見命無憂放下的雙手,又把狠狠地砸在命無憂腦袋上。
命無憂摸摸頭,疼倒是不疼,就是感覺碰上這麼個師傅,以後自己日子怕是不好過。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靠著金焰蟬妖力改造過的身體,也花了足足三天,才走到距離雪城十里外的驛站。
修真者畢竟是山上神仙凡俗世界需要遮掩身份,靠近雪城,丁秋遠也不跟風箏似的吊在命無憂後面了。往兩人身上施了一記淨塵術,又從大袖之下掏出一套乾淨的黑色勁裝讓命無憂換上。臭小子破破爛爛光膀子不要臉,他金丹期修士多少還要點臉。
人靠衣服馬靠鞍,在丁秋遠幫助下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命無憂,濃眉大眼臉龐清秀,開始有那麼點世家子弟外出遊歷的意思了。
風雪稍霽,驛站附近聚集了不少小攤小販,十里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來往車馬行人匆匆,還是有不少人鑽進竹竿麻布搭起來的小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