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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山下人 第九章 甦醒

少年醒來四處一看,驚駭恐懼大吼道:“啊啊啊!老頭你幹嘛?你是要吃了我嗎?還是燒烤?完了完了完了,早知道你不是好東西,不成想你還是個食人妖孽?爹孃啊,孩兒不孝啊,沒能按照你們的願望長命百歲,這就要去看望你們了。格老子的,小爺命無憂發誓,老子要是慘死在此,做鬼也不會饒了你這個魔頭!”

命無憂喊完了,也不做其他動作,雙手一攤雙腿一蹬,歪著頭翻起了白眼像是慘淡無奈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你動手吧的樣子。

“你他孃的的鬼叫什麼?給老子閉嘴!老子抓只山雞也比你肥,比你好吃!”老人咧開嘴笑了起來,鬆了口氣道:“趕緊給老子,不,給老夫滾起來!別跟颳了毛的大白豬似的,擱我眼前噁心人”。

老人神念一掃從姿態語態神魂的波動來看,確實回來的勝利的是命無憂,不枉它一眼不眨地盯了七天七夜。

老人也不是一般人,抬眼就看見少年全身光著沒穿衣服,擺明了是被蟬心焰焚燬了,但是少年脖子上卻掛著一枚精緻可愛形式古樸的寸許小刀。全身衣服在蟬心焰在都不存留,甚至老者佈下的禁制也能被蟬心焰輕易灼穿,一把不知名小刀卻保留下來?

“嗯?難道隨便抓一個帶路孩子身上都藏滿了秘密!?”老人也暫時沒有點破這一點,來日方長嘛。

“臭小子,趕緊給我滾下來,喜歡裸奔?小雀兒我可都看完了,十來歲了怎麼也不發育啊?”老人陰陽怪氣的咧嘴道。

“臭老頭,你個變態?你有病啊?同齡人就沒見到比我還大的,你龍陽之好啊?你怕不是饞我身子?為什麼我不穿衣服?為什麼我被你放在這火爐上面(命無憂也沒見識,以為真的是一座火爐)?為什麼我不怕火烤?”

“沒那麼多為什麼,今天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著就丟給爬下火鼎的少年一件自己的華服袍子,一揮手散去地火大鼎。

命無憂雙手渾身上下到處摸索,生怕少了什麼零件甚至怕失了貞潔。也就不奇怪看起來跟受了欺負的小媳婦似的幽怨,好在命無憂好像沒覺得哪裡不對勁,便穿起了衣服。

少年被驅使、被奪舍一路渾渾噩噩意識不清,更別說那一句有頭有尾中間最關鍵的幾個字被不知道可怕什麼力量抹去的話語。

靈體命無憂對著金焰蟬的那一指那一句敕令,頂天立地唯我獨尊呵斥萬靈統攝天地,實在是聲勢無兩。

低階的生命、世界好像承載不起那個聽得見懂不了說不出的名字。難以想象,一個山窩窩苦哈哈的窮小子身上揹負的秘密看起來是無限的可怕,他的命運看起來又有無窮的可能。

整了剛剛那一出,少年蹲在石室一角明顯顯得戰戰兢兢欲言又止,心裡想,自己掙口飯吃也不容易呀,在大冬天帶人進山,啥啥機緣跟我又沒有多少關係。

老老實實擱山洞裡睡覺做著香甜美夢,卻半夜被神經病一樣的臭老頭扔出了洞,還沒搞清狀況呢,臭老頭就一巴掌把山坡拍碎,可惜了自己剛剛整理好的乾糧和酒水,全被土石掩埋了,真是糟蹋好東西。

命無憂沒由來的越想越虧,一臉讓人噁心的幽怨表情,抬頭看著老者,愣愣出神。

“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別跟收起小媳婦似的,我也正好有事要同你講。”老人被少年瞪的渾身發毛,急忙道。

“老頭,為什麼我會躺在那上面,還不穿衣服?最重要的是,那火舌灼燒我的胳膊大腿我一點也不疼哎!我是天賦異稟嗎?”命無憂興奮地指著剛剛消散了的火鼎問。

“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你不是說廢話嘛,當然是真話。”兩人一問一答道。

“說真話就是,你確實有不小天賦,卻也差點為自己了帶來大災,能丟了性命那種。”老人心神疲憊一邊盤腿坐下調息一邊閉目回答道。

“我進山谷之後,跟一個蟲類妖獸大打一架,宰了那畜生。回到你待著的山洞,正在整理此行收穫時,沒成想這妖獸看似被我擊殺其實是暗度陳倉死中求生,晃了老夫一道。”老人頓了頓,給少年一點時間接受和理解,又道:“這妖獸,嗯,是異種,很是珍稀的那種,心智手段更是不凡,竟然差點在我眼皮子地下給他逃出生天,我就急忙追了出去。”說到這,老人沉默了好一會。

“然後呢?話說一半?你還沒說我的事呢?”少年急迫道。

“對,接下來就與你有關了。我追著妖獸殘魂偽丹出了山洞,怕這妖獸逃脫才把小山擊碎,發現它往南逃去,沒顧得上你就一路追蹤。沒想到這蛻凡後期的金焰蟬如此智慧!竟然懂得調虎離山之計,引我去南卻裹挾著你一路北逃,最終到了這裡。”老人炯炯目光盯著少年,發現少年滿臉吃驚的表情不似作假,微微提起的心徹底放下,因為這一番交談下,少年的神魂波動始終未變,不像是被奪舍的樣子。

“它帶你來這裡的目的,可能很多。老夫能想到的有三點。其一,妖獸殘魂不敢在冷冽如刀的寒風中逃跑,把你當做載具;其二,你身上確實有不俗的火行靈脈,有踏入修行的大門成為一名修真者的可能,而借你身體逃跑的妖獸也是火土屬性的妖獸,屬性相合,你適合它駕馭;其三……”,老人這時停頓一下,深深看了一眼少年,帶著歉意的嘆了一口氣道:“其三,正因為你們屬性相合,妖獸被我重傷是殘魂之身,除非真正的鬼修,難有僅存魂魄還想存活在世上的存在,所以它想奪舍你,欲雀佔鳩巢用妖魂驅駕人身。”

“奪……奪舍?是那種把我靈魂殺死,別的東西的靈魂使用我的身體?我不再是我,只是一具行走的傀儡的,那種說書裡的那種奪舍?”命無憂驚恐的看著老者,被嚇得面無人色跌坐在地,畢竟這麼短的時間裡讓一個半大小子接受一個自己差點被殺死的事實,也確實難為他了。

“是的,因為老夫的疏忽,差點就讓妖獸至你於死地。老夫向你道歉。”說著,身為修真者的老人竟然拱手深深的向命無憂一拜!

“老丈使不得,您不是說是您救了我嗎,好歹我還活著!說實話這一天一夜經歷的事情比我活到現在經歷的所有事情都精彩,我的腦子都快不夠用了。”少年趕緊走到老人身邊扶起老人,接著撓著後腦勺憨憨的問:“老先生,既然我還活著,那一隻想奪舍我的妖獸呢?不會還藏在我的身體裡,以後反客為主還想奪舍我吧?”命無憂突然想到這一層,急忙扯著老人袖子問。

“七天七夜!七天七夜以來,老夫聚精會神看護地火鼎,沒有發現一絲一縷妖獸的靈魂離開,它只能在你身體裡,”老人看著命無憂,發現命無憂又嚇得臉色蒼白,急忙又道:“不過,從你出鼎開始老夫就在仔細觀察,你身體裡確實沒有金焰蟬的靈魂波動。奪舍,一般只有唯一勝者,少有兩魂共生。老夫猜測,大機率是它本就是殘破靈魂又帶著你長途逃命最後異場作戰,即使它實力遠強於你,但是靈魂靈體之間的慘烈廝殺不同於修士武者的搏擊,你堅持下來了,所以最後勝利者是你。”

老者說著背起雙手,看向兩人待著的石室,手指向下點了點,道:“看到了嗎,這就是那孽畜的另一處巢穴,它或許以為老夫找不到這裡,便用地上這聚靈陣幫助自己在奪舍你的過程中改造你的身體。可惜啊,沒想到偷雞不成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改造我的身體?老先生,我現在不會變成妖獸了吧?小子還是覺得做人好”命無憂趕忙渾身上下摸索,生怕長出一對蟲翼或者幾片蟲殼什麼的。

“這是你的機緣啊,臭小子!老夫神念可是實實在在地的察覺到那畜生的偽丹進了你的肉體,不知怎麼的,化作靈氣融進了你的身體,現在別說氣引期修士恐怕蛻凡初期的修士的體魄,都沒有你現在的身軀強健!”

老人看著到處亂摸自己身體的命無憂氣不打一處來,痛心疾首道。“那可是一枚偽妖丹啊,貨真價實的已經凝結的偽妖丹啊,被你這傻小子佔去這麼大便宜,還不自知,真的是氣煞老夫。要不是老夫自己出了岔子害得你差點殞命導致老夫心有愧欠,老夫恨不得拆了你的骨取了你的血去煉丹!”

“老丈,心裡有愧就趕快補償小爺。不補償就算了,還想害老子,小心天打雷劈哦。”命無憂停下自摸,得意洋洋的調侃老人道。

這一番交往,命無憂大概清楚了老人的性情,也開始放肆的耍起寶來。

“呼,沒想到隨隨便便就是經歷了一場生死大劫,還好我洪福齊天萬邪不侵。不對不對,還好爹孃在天上保佑我!對,就是這樣。”

“臭小子,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老人凝目居高臨下地對著少年問道。

“不就是說書的說的那中神仙嘛,你自己說你是修真者的。其他的,我怎麼知道。”少年扯了扯嘴角百無聊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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