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道微光亮起,正好照亮前行之路。
蘇衛看著腕間的鐵環,讚歎不已,能遠擊傷人,能大小隨意,現在還能當做燈籠用,真是沒得說了。不然的話,就憑這背月夜,黑燈瞎火的,他弄不好就抱著小魚滾河裡了。
伸手摸了摸腰間的鐵斧,蘇衛覺得今晚收穫還可以。他親眼見到這鐵斧將天羅劍網中的烈火一吸而盡,這足以說明此斧也是件寶物。
而且之前,蘇衛扔斧砸向準備逃走的方天時,他有種百無一失的感覺。
這倒不是他能像小魚那般能隨意操縱鐵環,只是覺得手握這把斧子時跟手持其他兵刃的感覺很不一樣。
彷彿,這把斧子是有生命的。
再就是,這鐵斧著實是鋒利無比。蘇衛斧劈方天脖子時,沒有半分停頓。
這麼好的斧子,也不知是誰將其扔到了幽冥井底,真是暴殄天物。蘇衛心想,鐵斧對自己的用處要比鐵環大的多,以後可得好好保管。
他抱著小魚循著河畔,行了多時,終於回到楓樹巷。
此刻已經寅時,這個時間是常人最為熟睡之時,巷子裡一片安靜。蘇衛悄悄進屋後,燃了蠟燭,然後打水給小魚擦臉,洗腳。伺候這丫頭上床後,他自己去衝了個澡,並將衣服放到盆裡用皂莢泡著。
忙完一切,回到房中時,小魚已經橫在床上睡著了。蘇衛將其擺正,自己也躺了下來。這一晚,他一會潛水,一會殺人,忙個不停,按理說應該疲憊不堪,但此時的他已經是拓脈巔峰,體內玄脈氣息充足,整個人便如朝日一般,生氣勃勃。
但想起明日還要當值,因此蘇衛熄滅燭光,閉眼靜心休息。
……
雞鳴後,天邊便出現一絲紅雲。
往日這時,蘇衛都會起床洗漱,然後前往亥豕門。
但今日,早起的木婆婆透過窗戶發現對方還在熟睡。一旁,小魚橫臥著,將腳丫子搭在蘇衛臉上,睡得正香。木婆婆知道蘇衛這些日子心情都不是很好,昨日更是飲了不少酒,因此並未喚醒對方。心想今天就多睡會吧。至於當值會遲到,她聽蘇衛講過,瞿門候最多也就是訓斥幾聲,不會過多責罰。再說了,蘇衛也很少遲到。
就這樣,蘇衛睡到巳時才醒。
此時,太陽已經老高,陽光透過窗戶正好照在床上。
蘇衛一時間有些懵。
至寅時躺下入睡後,他感覺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但一般夢很長,現實中的時間卻不會太長。可現在呢?再睡一會,都晌午了。蘇衛趕緊下床洗漱。
同時,他將小魚也叫醒了,並喚木婆婆過來給對方梳洗。
一切完畢後,蘇衛看著尚在梳頭的小魚,想起了那個夢境。
夢中,他站在一座高峰之巔。
身下,是無數溪流,其中溪水緩緩朝前,不知源頭,亦不知盡頭。
蘇衛就這般看著,不知何時,溪水變得清澈見底。
又不知過了多久,天空開始下雨。
是濛濛絲雨。
伴雨落,有風起,是暖風。
和風細雨間,蘇衛感覺每一條溪流都滿了,但那溪水卻不曾溢位。只是遲早下去,蘇衛擔心這些溪流會成為一片汪洋。
那時,這些美景便會消失。
因為相對於汪洋,蘇衛還是喜歡溪流。
涓涓細流,流水淙淙,因觀區域性,才知其美,但觀全域性,便知其懼。
最終,蘇衛所擔心的汪洋並未出現。
而一道光,卻破開雲層,照在山峰上,淋在他身前。
之後,他便醒了。
……
木婆婆送蘇衛跟小魚離開院子時,小魚揹著個竹簍,簍中放著好幾個桃子,都已經洗得乾乾淨淨。
鐵環依舊套在蘇衛腕間,那把斧子則被蘇衛放在床下。至於那黑瓷瓶,則被他塞到了父親當年暗藏私房錢的暗格中。
離越地處南域,蠻族甚多,因此離越百姓或官員在手上套個鐵環作為裝飾,再正常不過。要知蠻族人,鼻子上穿個鐵環,都覺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