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恪大喜,道:“看來你果然有所頓悟。只是今日你的槍法為何顯得有些凌亂?”
“白恪教官,這不是凌亂。”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幾時。”
再戰,二人鬥到九十個回合,兩匹戰馬呼吸沉重,人也十分疲憊,雙方的槍都變得有些遲鈍了。
馬蹄踩過的地面,已經有了厚厚一層灰。
唐淵再賣一次破綻。
白恪明知道這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綻,依然一槍刺出。白恪心道:你的槍法是我教的,這種情況下,你還想躲開我的一槍?
“嘭”的一聲,二人同時落馬。
“小子,你這是在跟我玩命嗎?”白恪被一槍頂到了臉頰,立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吐了一口帶血絲的口水,恨恨道。
“白教官…”唐淵捂著心口,疼得直不起腰來,道:“難道您還沒看出來,這槍法不是你教的…”
“你不是說,以前沒學過槍法?”
“以前我以為我沒學過,直到昨天,我與唐虎瘋鬧的時候,想起了爺爺教我的分筋錯骨手和一套蒙學棍法。以前我就納悶,爺爺教我的棍法裡面,怎麼會有那麼多‘捅出去’的招式,而且每一招都只有上身的招數,卻沒有下盤變化。那個時候我還在想,這到底練得是什麼鬼把式,連街頭賣藝都不如,一點兒也不實用。可是經過這段時間,騎著馬跟你練習槍法,我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套槍法,而且還是騎馬時用的。”
白恪愣了一會兒,好奇問道:“你練的是什麼槍法?”
“爺爺壓根就沒提起過這槍法的名稱,只說讓我用木棒練習,說是為了強壯筋骨。”
“你爺爺還在嗎?”
“早就不在了,咱們這支老唐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那年得黃疸病,爺爺、父親、孃親一起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
直到死,爺爺也沒說。
白恪坐在地上沉思片刻,道:“你把你家傳的武功練一下給我看看。”
“得令!”
唐淵跳上馬背,揮舞長槍。
白恪看了一會兒,突然苦笑道:“來來回回,其實就是三招。不過這三招的精妙程度,簡直讓人歎為觀止。更可貴的是,你練得很熟練。難怪剛才我能被你打到。不過你小子也別得意,等我換了武器,咱們再比。”
或許是白恪教官今天失了面子,騎著馬跑回去,取來他最拿手的武器方天畫戟。
再與白恪交戰,唐淵頓感壓力,白恪的畫戟鬼使神差,讓少年吃盡了苦頭。
“算了,算了,不打了,不打了。打不過。”唐淵連連擺手道:“白教官,您可不許欺負小孩兒,這樣不地道。”
“你也不賴。等你把《七絕槍》練到跟你原來的三招一樣熟練,或許還能跟我戰個平手。”白恪一笑道。
白教官平時可是很少笑的,一雙狼眼冷若冰霜。
他沒心情欺負唐淵,只是想壓一壓少年的今日暴漲的氣焰。戰場上,最忌諱狂傲二字。與心機深重的人對敵,狂傲等於自殺。
“可是…”唐淵嘴角一緊:“您還差一招沒教我呢。”
“日久見人心。雖然我白恪識人不少,但畢竟我們相處時短,我不可能把一整套家傳武功全部傳授給不熟悉的人。”白恪頓了一下:“不過你現在也沒必要一定要學那一招。你爺爺教你的三招,不比我留下的最後一招差。有這三招,就可以彌補最後一招缺失導致的不足。”
“這樣說來,還是白教官家傳槍法更精妙一些。”唐淵口氣中淡淡有一絲調侃的意味。
白恪冷哼道:“未必。畢竟這是兩套不同的功法體系。只能說你家的功法,適應性很強。能與許多槍法配合到一起。你少跟我扯,快起來,繼續訓練。兩日後的比武,必須給我打出成績來。別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