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瘦少年突然出現在大家視線當中,今日小白臉中郎將沒穿官服,只是披著一套再尋常不過計程車兵軟甲,在大院裡好似漫無目的地瞎轉悠。而他身後,跟著一個人,就是那名揹著雙戟的壯漢。這條大漢,雖然沒有唐虎那般魁梧,可一身的腱子肉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膂力不凡。
不衝著中郎將的名頭,就憑藉身後這位保鏢,一般人不敢對少年不敬。
“哎呦,李將軍駕到,我等瞎了眼的,竟然沒看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李都尉突然矮了一個頭。
“時間緊迫,還是趕緊訓練才是。”少年將軍扭過頭來看了看唐淵、陳豹、唐虎,面無表情道:“不過頂撞上司這個毛病也不能慣著,那就懲罰你們每日加練兩個時辰。膽敢偷懶,罪加一等!”
隨後少年將軍一擺手,示意六名都尉撤退,讓教官白恪儘快訓練起來。
六名都尉,排成一隊,齊刷刷地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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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將軍,這可不是您一貫的作風,您常說,軍人以服從軍令為天職,頂撞上司,絕不留情。”
二人走到大院門口,雙戟大漢見周圍無人,小聲說道。
少年將軍一笑道:“規矩是死的,是用來控制普通人的。而這三個人有點意思,我需要好好觀察觀察,總不能眼瞅著他們被那個蠢貨砍了吧?用人也有用人之道,很多強人,天生不服管教,可一旦用心收服,卻對你忠心耿耿。面對這等人才,怎麼能拘泥於軍法呢?”
“那陳豹唐虎,看著就是人才,可那唐淵看起來普普通通,您是怎麼看出他是人才的?”
“我穿著這套小兵鎧甲在軍營裡觀察幾天了,竟然發現,那陳豹唐虎圍著他轉,這能說明什麼?”少年慧黠一笑。
雙戟戰將沒說話,聆聽教誨的樣子等待少年將軍繼續說下去。
少年一笑道:“此人必有過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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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恪教官,一句廢話也沒有。
“剛才李都尉說話的時候,我沒插嘴,不過現在,我要求大夥把武器放回去,從哪拿的,放回到哪裡去。”
鋒利目光掃了掃:“如果有人覺得你得到的武器十分趁手,你也可以不放回去。不過我不會給你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大家對視一眼,紛紛把武器放回。
白恪面無表情,繼續道:“武器,不是隨便選的。”
“首先要懂得各種武器的特點,和你自己的特點,與其說是你選武器,不如說是為了選武器而重新審視自己。”
“瞭解自己,這一點很重要。”
“另外,你們不要把武器單純看成一塊鐵和一條木頭的組合。”
“很多戰將一輩子只用一把武器,哪怕用壞了,也不捨得扔,補一補,繼續用。退役之後,那武器已經破敗斑駁,傷痕累累,還要擺在家裡的案頭上,燒香供奉。”
“為什麼?”
“因為有感情,將軍手裡的武器,已經成了他的戰友,同生死,共進退。”
白教官說話的時候,聲音不大,卻把大夥兒聽得血脈翻湧,這種感覺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或許這與他的眼神有關,用一個字總結最為精確,“狠”,好像狼王一樣的眼睛。
“我用的這個武器,叫方天畫戟,主體是一條槍,槍頭兩側有兩把月牙兒。月牙可以砍,可以刺,可以鉤。由於功能多,因此要熟悉使用方天畫戟,就需要極大的力量和精湛的技巧。如果使用者能將方天畫戟的能力發揮出來,它將是一把集輕兵器和重兵器功能於一身的超強利器。等你能完全發揮方天畫戟的威力,就能和骨朵、錘、鏜等重武器對抗而不落下風,也可以和矛、槍、刀等輕武器比拼招式技巧。但如果你力量不足,戟法粗糙,那麼它的缺陷也很明顯,一旦你掌握不好,很容易被敵人鎖住。戰場上丟失武器,是什麼後果,你們自己去想。”
搞了半天,這杆畫戟竟然是他的武器,那天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把白教練的畫戟插在了大院門口,鼓動大家拿箭去射。
難怪性格孤僻的白教官那日會在人群裡看熱鬧。
“首先我要告訴大家,方天畫戟不是新人能駕馭的。新人要想練習,首先要從單牙青龍戟開始練起,練到純屬,才能用雙牙方天戟。而且,就算你練熟了,也未必就適合你。”
“沒有最好的武器,只有最合適的武器。人永遠比武器重要。”
“武器只是讓這個人發揮他最大的能力,放大他的特點,這甚至與一個人的性格密切相關。比如有的人,只用一杆槍,就可以大殺四方,這就說明了一切。這種人一定很靈活,而槍則正是最靈的武器。尤其是藤條槍和雙槍,這些武器有很強的弱點,卻也是最詭譎的武器,戰場上遇到這樣的人,要格外小心。”
“可有的人,只適合拿重武器,我觀唐虎,就是一個這樣的人。”白恪走到唐虎面前,伸手捶了捶唐虎的胸膛,“我希望你和唐家那名家將一樣,修煉雙戟,而這裡的一對雙戟,也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另外,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個長武器,是一柄開山大斧,根據戰場情況,伺機選擇用什麼武器。”
唐虎立刻四下看了看,沒看到大斧。
白恪道:“別找了,還在鍛造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