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你又來啦!”藏書閣守門的衛士面帶微笑地看著魏子衡。這幾日,魏子衡可一直是這藏書閣的常客,連守門的衛士都已經和他混熟了。
魏子衡也同樣面帶微笑回應道:“天下之事,盡在書中,世界之理,在此樓中。如此好地,我為何不常來呢?”
魏子衡揮揮衣袖,大步的跨進了藏書閣,書閣裡內也有不少的管理之人,高大的書架上放滿了一捆又一捆的竹簡。藏書閣的主事人也同往日一樣,積極地和魏子衡打招呼:“魏公子,你又來啦!你前些日子要求的書我已收集完畢。已經放到前面的房間,魏子衡可以安心的去閱讀。”
“如此之來甚好,真是勞煩你了。”魏子衡雖然自從來到了這座越國都城,大事沒有幹一件,但是在這藏書閣內倒是領略了不少知識。說記載的一些典籍和重要資料,可是他師傅孫馳無法給予的。從禮制方法到國家制度,甚至是戰爭方略,治國之法,君臣之道,百姓之苦,天地之理,所有無窮無盡包含其中。
和往常一樣,來到了這一間幾乎可以稱得上它專屬的閱讀房間中。四周堆滿了他今日所要看的竹簡,以及擺放了一些空竹簡,做筆記和摘抄。
今日他了解的則是古代戰爭,結合他師傅曾經給他遺留下來的孫子十三篇,魏子衡覺得不應當僅僅侷限於十三篇所帶來的道理啟示,必須要與實際的戰爭例子做結合。
涿鹿之戰,商湯滅夏,武王伐紂,等等一系列由越國史官所記錄下來的古代戰爭。
魏子衡隨手端起了桌邊的茶水,緩緩的喝了一口,隨後翻開竹簡詳細閱讀起來。
讀書之事,心神結合,雙目注視,不聽外界喧囂,不聞身邊吵雜。將心境與竹簡相結合,使自己沉浸在這一片書籍的世界。這是他在自己師傅門下學習後,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龐大知識量的衝擊,曾經在人們口中耳熟能詳的一些歷史世界,在這些書籍上有著詳細的描寫和記錄。
武王伐殷,乘舟濟河,兵車出,壞船於河中。太公曰:“太子為父報仇,今死無生。“所過津樑,皆悉燒之。
武王伐紂,渡於孟津,陽侯之波,逆流而擊,疾風晦冥,人馬不相見。於是武王左操黃鉞,右秉白旄,瞋目而撝之,曰:“餘任天下,誰敢害吾意者!“於是風濟而波罷。
魏子衡看著這一段不禁心生疑慮:“竟然如此豪邁,擔天下重任,誰敢害我?竟然讓風雨停止,看來曾經曹劌論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果真有理。十三篇也有類似的敘述,不過角度略有不同。
孫子曰: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已,可勝在敵,故善戰者,能為不可勝,不能使敵之必可勝,故曰勝可知而不可為。
哇,孫武之謀果然有些奧妙,不愧為吳國長卿公。”
魏子衡面帶高興的搖搖頭,甘嘆著書中道理,錯綜複雜,但又言簡意駭。敘述簡單,但是卻所涵內容之深。
就在這全身投入之時,突然一個人叩開了房間的大門,魏子衡下意識的抬頭向房門處望去,原來又到了中午的時刻,飯菜來了。
魏子衡不過注意力依舊集中在自己的竹簡上,看樣子先前幾次的敲門,自己並沒有聽到,魏子衡有些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先前過於投入,未得叩門之音。”
送菜的是一位越國的宮女,和往常不同的是,今日換了一人,只見她開口說道:“魏公子,切莫如此勞累,書中之理不會遺漏,更不會逃走,細讀之下才能出道理。”
魏子衡頗有興致地看著這位送飯的宮女,有些好奇的說道:“平日與我送餐之人並未多言,不知今日你怎麼會和我說上兩句呢?”
只見這宮女突然臉色一變,將手中的飯菜輕輕地端在旁邊的桌子上,然後用後腳跟輕輕的將房門掩上,故作神秘的說道:“魏公子,在下尋你已有時日,想不到你真的在琅琊。”
魏子衡突然間感受到了一絲熟悉,這位宮女的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魏子衡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你是清蓮!?”
清蓮緩緩的從端飯菜的木板中取出了她的配劍,長蘇,以極快的速度將劍頭指向魏子衡的喉頭,身子快速靠近,伏在他的耳邊說道:“你最好不要出聲,不然我不會保證我的劍上會不會沾上你的血?”
魏子衡前一秒還沉浸在書的海洋,下一秒已經是命懸一線,他默默的嚥了一口氣,突出的喉結,差一點就碰到了劍刃,魏子衡頓時有些緊張,不過他還是比較鎮定的說:“清蓮,你能先把劍放下來嗎,我身邊手無寸鐵,你無需如此。”
清蓮緩緩的摘下了越國宮女的頭飾以及面紗,露出了她那張極其清秀的臉龐,很不客氣的說道:“你詭計多端,我怎麼能確定你不會耍什麼花招?依我之見,把劍架在你頭上,或許會讓你老實一點。”
“不,不……”魏子衡平息了一下,氣息說道:“也許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背叛吳盟。為越王不壽辦事,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