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簡雍,突然望見那一柄,懸掛在孫奇身後的寶劍,僅從劍柄的一角,姬簡雍,便如此說道:“閣下身後所背之劍是否為奇洪。”
“你認識此劍?”孫奇,目光有些詫異地說著。
姬簡雍,緩緩的走上前,似乎想近距離觀察這柄寶劍:“奇洪之名,以姑蘇城為中心,方圓十餘里的人都知道。昔日吳國干將莫邪夫婦所鑄之劍胎。後經長卿公重新鍛造,名曰,奇洪。而你持有此見劍,想必是長卿公的嫡系子弟吧。”
孫奇,從背後將奇洪,移至身前,重新打量著自己面前的寶劍:“閣下猜的不錯,我正是。”
姬簡雍,故作玄虛的說道:“既然如此,不知你可曾聽聞這句民間傳言。河流數萬裡,橋樑千百座。昔日越滅吳,不想已變遷。若使奇洪出,江山可傳矣。”
這句民間傳言所蘊含的意味尤為明顯,魏子衡,可從未聽聞有這種吳中傳言,即使它存在,恐怕也是隱於閉口之中,如使越國得知,必將遭到殺生之禍,先不判斷傳言是否為真,但自己面前這位姬簡雍,想著招納自己兩人為己用,是真。
只見孫奇,相當冷靜,從容地說道:“吳盟規模之大,令在下稱目結舌,不知作為盟主的你。具體有怎樣一番作為,在下想略知一二,畢竟相覷身加入這樣的吳盟,我能為吳盟出怎樣的一番力?”
話說的很委婉,孫奇,所指之意十分明顯,就是想幹脆利落的從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口中套出,他們究竟想做些什麼事?
爾田,這個時候不知從何處端來幾杯茶說道:“二位客人,請移步上前我們品茶而談,此茶乃吳中名茶,昔日為吳國宮廷所用,若不是王貴大臣,宗親之輩皆不敢妄而飲之。”
就在魏子衡,準備上前接過茶水的時候,一陣濃香的茶味撲鼻而來,芬芳之味瀰漫於大堂之中,茶香四溢,令人陶醉:“此茶之味,屬在下平生所見第一,不愧是官家所飲之茶。細細想來唉,茶是雅物,亦是俗物。進入世俗社會,行於官場,染幾分官氣。行於江湖,染幾分江湖氣;行於商場,染幾分銅臭;行於清湯,雜幾分脂粉氣;行於社群,染幾分市儈氣;行於家庭,染幾分小家子氣。燻得幾分人間煙火,焉能不帶煙火氣。此茶流落至此,正形如吳國國運。諸位皆飲之,其味雖相同,卻已不是吳之茶。”
姬簡雍三人,聽聞此言,不免有些感慨,爾田,將茶水置於桌面,隨後抱拳說道:“這位公子所言極是,我等身處於窮山僻壤,本可活躍於井市,奈何越國之舉,不得人心,吳盟的建立本身就是在眾多吳民的吶喊聲中所建立的。”
泰禾,在一旁坐於椅子上,緩緩的說道:“雖吳盟上下,同心協力,同仇敵愾,其勢力分佈極廣,但是依舊不及越軍之威。我等想借此為依託來光復吳國,可是事與願違。”
“復興國家,何等其難,諸位有此心便足以證明,諸位與天下之人不同。”魏子衡,心中尤為的感嘆道。
姬簡雍,此時突然擺擺手說道:“天下之大,不可測也。人心之多,亦難測也。我雖有勵志之心,但無成事之能。自吳盟建立之初,餘至今,已變了味了。表面上雖要匡復吳國,可實際早已物是人非。
我們何嘗不想努力?我們聚集千百之人,得名人雅士,圖謀劃策,共商大事。而來已有數十年,這吳盟之主也換了多人,傳到我的手中,已沒有當年的銳氣了。”
孫奇,聽聞此言後,不禁回想起昔日父親跟他所說的一些事情:“唉,國若有德,豈能被滅。民心常在,何愁大事不成?吾父曾說,國之立,在於本心,人之立,在於長情。若我說的不錯的話,十幾年前那曾經與越軍激戰於吳中地區的滔天大匪,就是吳盟吧?”
這番話不由得將大堂三人的思緒引向,那遙遠的幾年前。
姬簡雍搖搖頭說道:“各位也都是昔日吳國之人,有些話說起來也無妨。幾十年前的大戰,的確是吳盟所為,大戰之後,吳盟可謂是完敗,不僅多年來的積蓄毀於一旦,同時失去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夥伴。更嚴重的是失去了民心。
原以為我們就此揭竿而起,吳國各地的分部也準備,響應我們的號召。可不曾想,我們低估了姑蘇城越國守軍,即使我們養精蓄銳了很久,但也不及那些身披重甲的越軍。
自古以來,私藏為甲冑者乃是死罪。任憑我們吳盟,財大氣粗,走私精鐵之礦,也頗為稀少。只憑一仗吳鉤,也難以抵抗,身披重甲的越軍衝殺。好在此地並未暴露,吳盟尚可苟延殘喘,也不會被滅了根本。”
泰禾聽聞自家主人的話,便在一旁輕聲提醒:“簡雍,你的話今日說的有些多了。即使他們是長卿公的後人,也應當守口如瓶。吳盟之大事,切不可輕易透露於外人。”
姬簡雍木愣了一會兒,隨後又低頭嘆息。
魏子衡在品茶完之後站起身來,雙手負於後背,侃侃而談道:“吳盟之主,您大可放心,即使在下,不為吳盟做事,也絕不透露吳盟的半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