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飛過茫茫的夜空,星月隱退在烏雲後,正如夏風此刻的心情,一片灰濛難明。
北冥洲,大浩顧氏,北冥學院,絕學大殿,顧青柏,蘇桑,顧無雪……這些詞語不斷在他心頭翻騰,如同驚濤駭浪。有時候他彷彿是個局外人,有時候又痛徹心扉。
遊魂也有歸處,夏風來到了落石坡,站在殘破荒涼的山頂,無神地望著遠方漆黑的天際。
不知道那個叫顧青柏的男人是否也在看著這片幽暗,想著那個叫蘇桑的人?
許久後,夏風從布葉袋拿出一竹筒行軍散,咕咚咕咚地一口飲盡,瘋狂的狂熱頓時在體內混著痛苦爆炸。
“啊!!!”他霍地拔出腰間的十兇劍,使動真力狂亂地揮劍,一道道兇厲無比的劍氣往四周激衝,轟轟轟!散亂在各處的大小山石全部被爆碎,劍氣的餘光仍映亮夜空。
夏風不停地出劍,這場悲憤的風暴終究使這座死山搖晃起來,突然就有一大片的山體轟然崩倒。
他喘著粗氣,從布葉袋又拿出一筒行軍散,一口飲盡之後,又是一筒……
就讓衝破極限的狂熱,燃燒心靈的迷茫與痛苦吧!
然後變得更強。
空竹筒被扔得到處都是,地動山搖的同時,夏風一邊激烈地揮劍,一邊修煉起《爭鳴心法》,狂暴的真力像天下百川都在傾翻,他不斷地吸收、揮發,百骸九竅被一遍遍淬鍊,真力再漫向六藏。
當夜色漸去,黎明破曉到來,夏風已然用盡了所有的行軍散,六藏打通了真力。
清晨的聲音千萬,但在落石坡能聽到的不多,沒有鳥語花香和草木生長。夏風細聽,卻能隱約聽到天空中真力流動的聲音,像是雲彩隨風飄移,這是天籟之音。
能聽天籟之音,是登上煉己七階的標誌。
聽著這種美妙的聲音,望著照常初升的朝陽,夏風撥出一口氣,撿起不知何時被扔到地上的十兇劍,微一感應就感到自己已經能解鎖到銅級中品了,全部的防具也是。
“走吧。”夏風對自己說,“該怎麼著就怎麼著,我就是夏風,夏大白和蘇小紅的孩子。”
……
回到宿地後,夏風發現師傅們的新來信到了。光是渡渡鳥師傅的嘮叨就有十幾頁信件,它們字裡行間都極度緊張,又對他的冒險後怕,又為他驕傲,又替他能進靜默塔欣喜。
他回信時,沒問顧無雪的事情,也不說自己接近了身世的真相,免得它們擔心。
謝瑤柔的來信是煩擾心情的最好慰籍,她總是那麼愉快。
“先祝你女媧節快樂!這個日子可真是特別,但比不過第二天。”
他看得微笑,就是去年女媧節的次天,他和瑤柔在大庸的森林裡她的地盤相遇。
“你們的冒險在我們學院也都傳開了,你還有了個後援會,裡面各種美女,她們自稱‘風箏’。我不在。”瑤柔沒有多說這事,“能進靜默塔很好,以後告訴我它的秘密。”
“你上次信中說那箱靈藥該叫什麼名字?我覺得不如中西結合叫‘古爾丹’,吳彥祖演的那個。”
她的想法讓夏風大笑,他的布葉袋裡還有幾份古爾丹呢。
這封信的署名為“……”她是進靜默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