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看著蜷縮著的趙光,喉頭被哽住了。
她蹲到他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姐姐來了。”
趙光緩緩的抬頭,撲進了常青的懷裡,崩潰地大哭,“姐,我爸媽死了。”
常青不知道該說什麼,抱住趙光,用力地搓著他的背。
這種時候再多的安慰都是徒勞,還不如一個紮紮實實的擁抱。
趙光哭了許久,直到再也哭不出來之後,才無聲地靠在常青的身上。
常青一直維持著同一個姿勢抱他,腿腳已經麻得沒有知覺了,她也沒動過。
陸名湛跟幾方交涉結束之後,也走了過來,“我們可以帶他們回家了。”
常青蹲在地上緩了緩腿腳,牽起趙光的手,“先回家,莎莎姐應該已經到了。”
趙光嘶啞地應了一聲。
劉隊和張宣跑過來幫他們把趙光的父母抬上車,張宣看了看現場的情況,“劉隊,你好不容易輪到公休,這邊事情處理差不多你也回去吧。”
“你不也一樣。”劉隊灌了一大口水,他和張宣一樣,路過的時候看到同行們在執勤,就主動過來幫忙維護秩序了,“小陸的手還沒全好,他沒問題吧?”
“我跟過去看,你安心回家吧。”
“那好,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說完,他在趙光的肩上拍了拍,算是無聲的安慰了。
趙光現在情緒波動特別大,被劉隊拍著,眼圈又蓄滿了眼淚。
劉隊收回手,看著地上的擔架,說道:“你們人多,車上坐不開,我送你們一程。”
張宣和陸名湛都沒拒絕,各自上了車。
車子開進趙光家的巷子時,李莎家的貨車已經在那裡了。
李莎在後視鏡裡看到常青的車,就從車上下來了。
店裡的夥計也跟著跳下車,“老闆,現在能卸貨了嗎?”
“卸吧。”李莎情緒不高地說道。
她跟常青不一樣,她不接夜活,有需要棺材和白事的其他用品她都在白天送,過了傍晚六點她就不做生意了,不管多急的活,她晚上都不接單。
當然,也很少有人晚上買這些東西。
接到常青的電話之後,她就把夥計叫起來找了最好的棺木和一系列的白事用品裝車用過來。
只是再好的棺木也沒什麼用,人走了就是走了。
巷子裡的鄰居大晚上的見一群人在卸貨,從窗戶裡看到卸的是兩副棺材,紙牛紙馬,又見趙光紅著眼眶,探出頭問清了情況之後都很主動的過來幫忙。
紅白事有講究,紅事招呼人上門沾喜氣,白事則客人自己上門,主家不會主動叫。
一群人把一樓收拾好,在大門外紮了棚子,拉了電線,擰了個電燈便是長明燈了。
常青在一樓的房間為趙光的父母整理儀容,兩人死亡的主要原因是窒息,並沒有多少外傷。
李莎在旁邊給她打下手,最後一起為趙光父母換上壽衣。
這不是常青接的活兒,李莎搭把手是她的心意。
陸名湛把張宣和劉隊送走後,見鄰居們把事情都張羅得妥妥當當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並不需要他,便拉了一張小木凳跟趙光坐在點著長明燈的棚子下,望著亮著燈的巷子口,彷彿看得足夠久,他爸媽就會從那裡走回來。
趙光從見常青說的那句話之後就沒再說話,就像個木偶一樣呆呆地坐著。
陸名湛坐下之後就握著他的手腕,什麼話也不說。